殘天羨的右手食指已經搭在唇畔,他的腮還未鼓起,手就被獨活扯離嘴邊。
“你還嫌不夠亂麼?我說了,師妹就是因為你手下的人做了什麼令她寒心的事,才生你的氣的。”
獨活已經許久沒對殘天羨說上這麼多話了,他恨恨地看著素日裏雷厲風行,遇上小師妹的事就怪怪的殘天羨。從小他就不服氣殘天羨能得到師父的青睞,直到今日小師妹狠下心不理殘天羨,才終是於殘天羨麵前扳回一城。
“別隨便臆想。”殘天羨先是無所謂獨活“胡謅”地說了一句,而後食指再次湊近唇邊。
“是她親口說的!”
獨活的話音止住了殘天羨的動作,他星眸微瞠地注視著獨活,似是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一點兒小孩子惡作劇的痕跡。
獨活深呼一口氣,仿佛是對殘天羨的“剛愎自用”有些無奈,“她問我孤鴻是誰,我以為她隻是好奇,便實話實說了。她聽了以後很傷心,問我你是為了什麼事,要舍她的命。”
聽了獨活一席話,殘天羨暫時地沉默了,他直視著獨活,反問道:“你也和她想的一樣?”
“我是看你不順眼,但你的為人我比風師兄更清楚。若是對你疑心,也不會將這些事說與你聽。”獨活孩子般的稚氣模樣驟然消失,換上的都是成熟穩重的大人目光。
“她素來行事謹慎,斷不會……”殘天羨聞聲臉色稍緩,他雙眸微斂,垂首之間鼻翼翕動了幾下,但僅是這一瞬,他的話便半途止住了。
獨活不聞話音完整,就仰首看向他,真實地從他臉上看見意外的神情,獨活的心也跟著一沉。
而後,獨活緊張地對他發問,“你不曾命令過,難道是驚鴻瞞天過海了不成?她也敢?”
“該死!”殘天羨低咒了一聲,緊接著就向四下回望了幾下,好像在尋找玉花湮的下落。
“你在找剛才那幾個壯漢?”獨活靜觀殘天羨十分反常的大動作,不禁大膽地試想著問出口。
聞言,殘天羨皺起了眉頭,表情似乎是“你知道”的意味。
獨活重重地頷首,之後就縱躍起身走在前麵,他就覺得那些人有問題,還好他方才看見了他們的去向。
二人追到城外,天色已經黑透了。
直到遠遠地看見火把的光亮和聽見鐵鍬拍實浮土的聲音,殘天羨和獨活才終於尋到那群人。
“墩子老弟,咱們將人埋了,你先前說的銀錢到哪去弄?!”大漢的話音順著徐來的寒風吹進二人的耳中。
墩子交互拍了拍自己沾了泥土的雙手,臉上帶著十分解恨神情地說,“掃把星處理掉了,自然有領賞錢的地方。”
隻是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持續多久,身邊的大漢在“嚓拉”一聲脆響之後,就倒在了血泊裏。
墩子等人見此情景就是心下一駭,十步左右的正前方站著一個帽子遮麵看不清麵容的男子。
隻見男子單手握著一柄軟劍,冷聲冷氣地對著他們一群人說道:“將人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