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懷春了唄。”那邊師兄打趣。
“後來在一起了?”尚喆問。
“哪兒呢!那小姑娘半溜轉學了,據說是被我欺負怕了。”
師兄擺出一個惡霸欺淩良家少女的姿勢,粗眉毛毛毛蟲似的一爬一爬,挑著姚遠的下巴說:“你當初是不是這麼嚇唬人家小姑娘的,嗯?”
“嘔!”姚遠抱腹嘔吐。
蘇尚喆跟著笑,想起小時候確實是心思難琢磨的很,往往做些和自己想法背道而馳的事情。
“尚喆呢?上學的時候有沒有欺負過哪個小女生?”
蘇尚喆想了想,“那倒沒有,欺負男生算不算?”
“就你這小身板兒?不被男生欺負就謝天謝地了。”
蘇尚喆也不反駁,收拾好了去後麵幫忙準備早飯。灶是大隊的地灶,一群學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裏麵不乏有農村過來的,熟練的生火切菜。蘇尚喆打下手,隔著小窗戶看見二黑別別扭扭的拉著還在哭的芹妞過來,心裏暖暖的。青梅竹馬嘛,總是一路吵吵鬧鬧過來的。
小孩子鼻炎,能整年整年的流鼻涕,姚遠讓她回去每天用鹽水衝洗鼻子,每天多吃蔬菜。小姑娘原地複活,甩開二黑的手說:“我就說流鼻涕是因為生病了。以後我鼻子好了,誰愛和你玩!”
上午在大隊院門口擺了兩張桌子,人人穿著白大褂準備義診,到還真有不少老百姓過來。山裏人小病忍著,大病當小病治,接診了十來個,蘇尚喆越來越覺得這裏醫療的落後。他們能做的不多,診斷,給一些不算貴但還幫得上忙的藥,一些慢性病,還是要到鎮上的醫院治療。兩天下來,瞧病的人漸少下來,蘇尚喆開始跟著師兄和帶隊老師去臥病在床的一些人家走訪。
路邊有一叢叢的野草莓,這是蘇尚喆自己起的名字。果實小指頭大小,紅色的,吃著卻沒有什麼味道。還有很多野葡萄樹掛在兩旁的山坡上,上麵綠色的葡萄一串串的,可惜都很小,估計到他們離開也吃不到。如果不是缺水缺醫缺教育缺各種生活必需品,生活在這裏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醫療小分隊扛著大旗往山上走,不遠處能看見另一麵大旗在空中飄。身邊有孩子跟著,二黑就在行列裏,邊走還邊衝蘇尚喆說:“老師,俺家菜園裏有菜,俺媽讓你們看完病回去薅了調菜。”
“回去謝謝你媽媽。”
“嘿嘿。”
前麵的隊伍近,二黑見他張望還解釋,“這是旁邊村支教的老師,他們還教英語哩,有個老師會彈手風琴,可好聽了。”
“你怎麼不去上課?”
“去呀,一會兒就去。”
說話間就看見林峰戴著帽子奔了過來,笑哈哈的抱抱蘇尚喆說:“哈,可算遇上了,之前問老師,說是不一定遇上呢。”回頭衝二黑喊:“快去上課,一會兒遲到了罰你站!”
“拉們也麼克嘞!”二黑一急,本來就別扭的普通話都不說了。林峰一瞪眼,還是乖乖的跑了。
林峰落在後麵幫蘇尚喆背藥箱,低聲道:“袁大哥去找你啦。”
“唔。”
“看起來挺焦慮的。”
“你跑我們這邊兒不怕你們帶隊老師吵?”
“反正我就是過來幫忙打雜的,兩天才有我一節衛生知識普及課。”林峰擠眉弄眼,“不想知道袁大哥都問什麼了?”
“一點都不想。”蘇尚喆把他的腦袋推開,“你留在肚子裏等漚肥吧。”
林峰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繼續跟上去說,“我發現一個好地方,滿山坡的紫色小花,等你們閑下來帶你去看看。你是不是得感謝感謝我?我就知道你一個人沒勁,專門跟著他們支教部隊過來陪你耍。就我這精神,最起碼也能評個五好大學生什麼的。”
“是是是,五好先生,你能不能移步你們分隊?我們一溜白大衣就你一個藍T恤,顯得我們隊伍很不專業。”
“你是說我影響市容?”
“不是,怕你形象太好嚇著牲畜驚了騾子。”
恰好有一隻老母雞領著一群半大的雞仔經過,經過人群時嘰嘰喳喳的跑開了。姚遠在前麵哈哈大笑,林峰咬牙切齒低聲道:“袁大軍肯定不知道你嘴巴這麼毒!”
蘇尚喆掃過去一眼不置可否。有時候拌嘴是很好的調味料,讓一個人的心都明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