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緣起太平洋(二)(2 / 2)

這一次,周廣陵算是意識到問題的所在,要一個世俗中人接受仙道的說法,如今畢竟不是古代,現代科技的熏陶雖然讓人懂得更多,但也讓人心胸變小,若不費一番口舌,怕是沒人會接受。隻是周廣陵獨來獨往慣了,不善言詞,也不習慣去說服人,心中所想往往就是口中所講,言詞簡約凝煉,直指真如。若是說話的對象換了一個禪宗的和尚,必會聽得心花怒放,可惜聽得是王太守。

幾句半古半白的話下來,王太守隻覺得頭暈,好在他古文底子不薄,慢慢地也聽懂了一個意思,他剛才一拳打碎石頭好象和氣功有關,隱隱約約地更是覺得放在他眼前的也許就是一個大機會,當下心頭一動,強自開口:“大師可否收我?”

這話一出,王太守就覺得仿佛去了一大心事一般,通體舒暢,卻是忘了他那一句話裏連‘弟子’二字都未曾提及。非不願,實不敢奢望,總覺著這兩字出口,褻du了什麼似的,這就好比一個豈丐看到一個天仙般的姑娘,自慚形愧,不敢上前言語,更不敢追求。王太守現在麵對周廣陵就好必是這種情況,天人般地差距,冥冥中的威壓,這一點連周廣陵都未曾料到。

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周廣陵話逢一轉,神情半是思索,半是嚴肅:“道門有十規,修行有九要,十規指:《道教源流》,《道門經錄》,《坐圜守靜》,《齋法行持》,《道法傳緒》,《住持領袖》,《雲水參訪》,《立觀度人》,《金穀田糧》,《宮觀修葺》,為末法時代張宇初所留。”

說罷吸噓不已,言詞間悠揚遁挫,如虎跳龍吟:“不識陰陽真麵目,不知鉛汞交龍虎。繁文縟節,自梏心性,非我輩所取。”

言罷又道:“修行九要:勘破世事,積德修行,盡心窮理,訪求真師,煉己築基,和合陰陽,審明火候,外藥了命,內藥了性。這九要,是清悟元真人所留。”

說罷搖搖頭:“修行一途,慘天機命理,識陰陽變化。靜中生動,虛室生光,一念起,即萬念起,如海潮東來,來也快,去也快;又似燎原烈火,往往一念所悟即達大道,神思所至,貫通玄冥。天地至理,玄妙難言,又豈是‘八股’文所能概括?難不成修行之人全成了考狀元,一步步走去,待到最後就會成功?若是那樣,哼!又怎麼會落得如今田地!虛詞假言,著實害人不淺,你要切記。”

“道門典籍可看,卻不可盡信。上古先民無一文一字可憑借,卻可俯仰天地,為何?若是放在千年以前,我必不費此口舌,隻是如今,先人所傳,良莠不分,內丹不成都敢著書立說,可笑可歎。”

“大道至簡......”

“恩......”王太守小雞一樣地點頭,周廣陵雖未明說,可話裏的意思已經讓他狂喜,和天賜不同,做為一個死間,在國外獨自壓抑數十年,有時候明明知道了卻不能說,不能和人聯係,其內心之悲苦,非言語能道,也正是因為這樣,他越能明白周廣陵的強大,明白這其中的機會。現在自己已經重生,過往的一切都如浮雲掠過,不成桎梏,若再得此人傳授,那......王太守想到了無數的可能。

三十年為國賣命,三十年浩首白頭,這一日終於雲開日月。

周廣陵稱他失神的刹那,單手一掌,拍在王太守的額頭,插入他的靈識深處,自身修行的經驗如泉水般地沽沽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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