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服務!”士官長一屁股砸上去,縮在躺椅中瀏覽全息屏顯示的信息。
戰火在第六層中遭到阻礙,頂樓部隊在三分鍾前全滅,反抗隊員眼中的敵人開始不停地增加,好比由幾個細胞開始,經過無數次分裂得到的數量,敵人一排排人牆倒下,鮮血浸透敵人身上齊刷刷的灰白色保安武器服,反抗者著急地殺紅眼,不管槍支是否散熱完畢,一換子彈夾抬起手就射,卻遲遲未能擊退人牆。不久後人牆越堆越高,幾乎抵住天花板隻能探過一隻手臂。
“脈衝定向雷計時模式投擲!”四十分鍾後終於再次響起士官長冷靜的命令聲,在此之前,全體反抗者一直在瞄準人堆掃射。
嵌合金屬碰撞聲響起,一層高的人牆在兩秒後被定向靜電脈衝彈飛開來,幾乎全部衝破大廈鐵牆,墮落在廣場周圍。但反抗者不能立即推進,因為脈衝靜電會以球麵狀向外擴散,掃過之處有人則會造成片刻耳鳴和頭暈,伴有輕微嘔吐傾向。
一聲不響的豪華艙內,喘息聲此起彼伏,士官長安靜地觀看著全球反抗者進攻法克尤斯萊斯拉帝分公司總部的即時影像,邊緣閃動著死亡人數及死者信息,但大多數都標著“不詳”。劃一劃換一個地區,點一點顯示詳細情形,立體全罩耳機套在雙耳上,與外界隔絕雜音,響著清晰的槍火爆炸聲。
耳罩忽然被摘下,士官長抬頭一看,露出漠視的表情——對方一身黑袍還蒙上臉。
“又是你,沒事不會故意冒著生命危險打擾我吧?”士官長說。
“嗯……坐下來……聊……關於……死海文書與龍印板圖……的傳說。”黑袍邊說邊坐在士官長右手邊的另一台臥椅上。
“撤退!撤退!”士官長大喊。
反抗者此刻幾乎筋疲力盡,子彈也用盡,手槍開火聲傳遍法克尤斯萊斯拉帝公司。
“澳汀!開火!愣著幹什麼?”士官長怒吼,隨即被掩埋於一聲爆炸聲中。
“士官長!不!”澳汀拍下按鈕,泛出淚水的雙眼凝視導彈飛行的軌跡,導彈在空中開花,散落無數顆導彈,片片引爆在大樓破爛不堪的外牆上,漩起白色衝擊波,漸漸沒過澳汀躲避的鋼鐵掩體,形成無聲世界,眼中淚花隨波飄散。
“不……”澳汀在掩體內蜷縮著身體,抽泣聲斷斷續續——剛剛的衝擊波引爆了定向磁共振粒子雷,把整座大廈毀滅殆盡,不留一絲殘片斷瓦,盡數紛塵散在煙霧中。
靜電仍彌漫在空氣中,斷斷續續響著磁爆聲,粉塵飄著被靜電吸在一起,模糊殘餘建築的慘狀。澳汀翻起白眼,口中冒著唾沫,雙手雙腳抽搐,側躺在掩體陰影中蠕動。
一架噴氣垂直升降運輸機帶著轟隆聲降落,開啟後門艙,白花花的隊伍跑到地上,擔起支架把澳汀·凱奇抬上運輸機。
“關於對未來的預言嗎?死海文書還在天空手中,龍印板圖被拋棄在宇宙中,你確定這無聊的事是傳說?”士官長別過頭去。
“這確實很遺憾,但我們還有科技!”黑袍平住氣息,努力說話不口吃。
“克隆技術……”士官長的全盔視窗鏡抬起,望天。
“額……大家都是不露臉的人,討論科學什麼的感覺好像在練功……”
“克隆技術怎麼發展起來的?”士官長拿起把手上的水杯,一下倒在頭盔的嘴唇部位……
“那是在冬季……”
在第六曆史結束之後,地球開始重生的第七曆史,但拯救地球免於毀滅的不是天空,而是海洋。海洋犧牲後隻留下靈魂,一直環繞在天空身上,但天空仍不願返回地球,因為天空知道死海文書對這段未來的預言——重生等於重複,毀滅等於結束——天空不想讓地球的曆史重現,於是和海洋一起留在Ateran家園。
但是,言帝告訴天空,海洋的靈魂不可能永久存在,但沒人知道期限,“也許當你一覺醒來時,身邊空無一物,怎麼辦?”所以天空不得不返回地球幫助人類發展克隆技術。
“就這麼多?聽起來很神棍啊!”
“目前……隻能……知……道這些……日後……進展順利……時……再告……訴……你細節。”黑袍說。
“嗯,但你是怎麼登上這架飛機的?”
“嗬嗬……你退步了……”黑袍長歎,接著整個人在士官長眼中逐漸淡去……
“嘿!全息投影,實景聲音都能模擬?”士官長摘下麵罩頭盔。
客艙前門開啟,迎麵走來一位白發老頭。
“嘿!雷曼士官長,好久不見!”白發老頭喜迎貴客、“我們全都是克隆人。”播音器不斷回放凱奇說的最後一句話,同時,凱奇在不遠處當眾被處以絞刑。
就在被毀滅的法克尤斯萊斯拉帝分公司原址的廢墟頂端,凱奇靜靜地被吊在單杠上。
盡管她是克隆人。
雷曼側趴在海岸邊——不是沙灘,而是由樹林邊緣與濕土地組成的海灣——雨滴落到散開的金發上,流向嘴角,滲進口中,喚醒昏迷已久的頭腦。
似乎有點清醒的趨向。
澳汀·凱奇從海岸邊站起身,扭一扭被海水完全浸濕的衣裳,看一眼綁在右小腿上的軍刀,撿起隨浪衝上岸的長弓,凱奇走進森林中砍伐樹木,製作防身用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