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是由黑、白兩個部分構成的。可是為什麼,人隻能通過黑的部分,去看這個世界?
因為,人生必須透過黑暗,才能看見光明。
正如,在國道上飛馳的越野車內,這一群永遠沉淪在黑暗世界中的亡命羅漢。
此刻,陳鵬就隱藏在越野車後座裏的一片陰影之中。
在這一團陰霾的模糊中,唯有他雪亮、深邃、鋒利的瞳孔,閃爍著耀眼的寒芒。
他陷入了信仰和生存的苦苦掙紮之中,試圖尋找到屬於他們的光明。
半個多小時過後,陳鵬一行就開到了鄰市,龍潭市。
陳鵬撥通了一個電話給尾巴。
尾巴,他是趙錯的線人,曾經也是跟著陳鵬混的弟兄。
“尾巴,那邊情況怎麼樣?”陳鵬一接通電話,就劈頭蓋臉的問道。
電話那邊,出現了一個活潑的聲音:“大哥,我而今就在龍潭溫泉大酒店。李默和小燒餅他們一夥都在。”
“他們帶了多少人?”
“和李默他們一起的有兩撥人。一撥是李默和小燒餅帶來的七個人。另外一撥,是龍潭市一個封頂楊老三的人,有十七、八個。”
“看緊他們。等我過來。”
“沒得問題,大哥。我辦事,你放心。”
陳鵬掛斷電話之後,他臉色凝重起來,臉上呈現出思考的神色。
燒餅不愧是燒餅,他做事一向是如此的滴水不漏、完美無缺。
雖然,他料不到陳鵬會在那麼快的時間,就能找到李默和小燒餅的藏身之處。但是,他也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這一次,陳鵬想要輕鬆辦了李默和小燒餅,簡直是癡人說夢,斷沒有半分的希望。
該怎麼辦?
陳鵬陷入了苦思。
半響之後,陳鵬對著開車的大眼說道:“去市中心昌盛路,龍潭溫泉大酒店。”
“義色,李默、小燒餅而今就在龍潭溫泉大酒店裏嗎?”徐道淩斜過身子,問道。
陳鵬點了點頭。
張勇幾人一聽,立刻就興奮了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徐道淩望見了陳鵬臉上的愁容,語氣擔憂的問道:“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李默他們一夥有二十來個人,而且還躲在酒店裏麵。不好下手啊。不過,沒事,不打緊。我有辦法。”陳鵬黝黑的眸子,閃過了一道亮光。
徐道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安和焦躁。他望了望一臉鎮定的陳鵬,情緒隨即平複了下來。
張勇的眉頭皺起,神情疑慮的問道:“大哥,我們才六個人,他們有二十多個。搞不搞得過哦?”
“是啊,大哥。他們要是一直窩在酒店裏麵,怕是不大好搞啊?”長毛也擔憂的問道。
陳鵬沒有回答他們。他眯起了眼睛,嘴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不一會兒,陳鵬一行就趕到了龍潭溫泉大酒店附近。他們的車子,就停在酒店拐角的一條街邊。
街邊的一家夜宵攤上,一個人站起身,直直的朝著陳鵬的車子,走了過來。
他敲了敲越野車的車窗,壓低聲音,說道:“義色大哥,是我。尾巴。”
靠近車窗的刀疤,在陳鵬的示意之下,搖下了車窗。
陳鵬望了望車外的尾巴,點了點頭。
“大眼、刀疤,你們兩個留在車裏。熊牛、小勇、長毛我們下車去說話。”陳鵬說道。
陳鵬幾人下車後,就和尾巴在夜宵攤上,點了一些酒菜。
尾巴告訴陳鵬,這個龍潭溫泉大酒店,是楊老三旗下的產業。
酒店除了經營室內溫泉遊泳池、SPA水療、餐飲、精品客房、運動健身、休閑娛樂等。還是一個一擲千金的銷金窟。
在這家酒店裏麵,有龍潭市最安全也最豪華的地下賭場,有最妖嬈最性感的公關小姐,還有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的毒品。
也就是說,在這間酒店裏,囊括了黃、賭、毒,這三大偏門生意。
毋庸置疑,這家酒店,是龍潭市封頂楊老三的手底下,非常重要的一塊產業。
既然如此重要,那麼負責看這個場子的小弟,一定不會少。
這也意味著,辦李默、小燒餅的這件事,陳鵬還沒有開始搞,就已經輸了一大半了。
陳鵬自打出道以來,很少出現現在這樣,讓他一籌莫展的困局。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義色失算了。在老奸巨猾的燒餅手底下失算了。
他緊閉上了眼睛,抿了抿嘴唇,苦澀的說道:“尾巴你的意思是說,在這楊老三的地盤裏,我們是辦不成這事了?”
“說實話,很難。”尾巴沉吟了一會,回答道。
張勇和長毛二人,漸漸變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兩個人的表情怪異,眉宇間盡是擔憂、失望之色。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陳鵬,望向了他們的大哥,義色。
沉默了半響,長毛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