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身站在雲端,放眼望去,藍天白雲,正在得意之時,隱隱約約聽到哭聲,一不留神突然墜入空氣中,猛的睜開眼睛,隻看到坐在床沿的媽媽嘴角一張一弛卻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整個人更是分裂有三四個影子般搖擺著模糊不清,自己的頭顱內如炸開了般的疼,將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摸著自己的額頭,白布纏繞著。
待到我的神情逐漸恢複了一些,這才注意到媽媽一臉憔悴的模樣,耳邊的發鬢點綴些許清晰可見的銀絲,眼睛裏布滿的血絲,眼瞼因為熬夜而有些紅腫。
“你已經足足昏睡了三天,”我聽見媽媽言語哽咽的吐出這半句話,“終於醒過來了。”
“到現在還是這麼的淘氣不聽話,作業不好好完成出去和別人瞎胡鬧不小心跌落到水裏,幸好有人經過看見救了你,你說你不安分守己的呆在家裏到處亂跑真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怎麼過活?”媽媽氣急敗壞的數落起我來,豆大的淚珠自眼角流淌順著臉頰滑落至脖頸。
我仿佛記得那天是下班之後去到商場裏為媽媽挑選生日禮物,但是我怎麼會到湖邊又怎麼會跌落至水裏,究竟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不大想的起來。
腦海裏一閃而過商場琳琅滿目的商品以及絡繹不絕的人流,頭再次撕裂開的疼痛,一下又一下的。
媽媽替我蓋好棉被,看著我說:“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剛才醒過來,好好的閉上眼睛休息,我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看著媽媽離去的背影,我閉上了眼睛。
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湖邊,碧綠的湖水,湖麵微波蕩漾,岸邊的柳樹似一個個嬌羞的少女垂下枝頭,倒影湖中,這個地方平時很少有人過來這裏,極其的寧靜安逸,從小到大隻要心情不好我就會一個人躲在這裏,坐在柳樹下的草叢中冥思苦想。
我走到柳樹下坐著,雙手撐著兩邊的草叢裏,眼睛久久的盯著湖麵,這時候天空中的湧現而來的大量烏雲堆積成一個界麵,湖麵起了變化,湖水由綠轉藍,再由藍轉黑,湖水向中心聚集逐漸刮起了一個漩渦,水自下而上奔湧形成了一個白色的水柱,突然的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自漩渦中出現。
“小姑娘,我們又見麵了。”老人麵目慈祥的看著我,微笑時候眼角的皺紋凸起如一條一條的溝壑,眼裏的溫柔外溢,聲音自厚實的嘴唇裏發出。
我驚得呆立在那裏,後退數步,卻又因為禁不住好奇向前探步,雙手使勁的揉搓著眼睛以便可以看的真切。
老人和藹的麵容讓我心中的驚悚減去了幾分,不禁問道:“老爺爺,我們見過嗎?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水中出現呢?”
老人卻是笑而不答,自顧自的說下去:“小姑娘,人生匆匆數十載,有時候一步既一生,幸福與否,往往一念之間,重拾青春時光,就如天空中放飛的風箏,掌控風箏的那根線始終牽在自己手中,你能夠明白嗎?”
“一步既一生?”我疑惑的看著老人,點點頭又迅速的搖搖頭,嘴裏喃喃道:“一念之間……”
“哈哈哈……”老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以後自會明白,重蹈覆轍抑或是向上人生,相信你可以把握好自己的路。”
忽然間水柱一瀉直下,水花噴濺,我忙的用雙手擋在眼前,放開雙手時,湖麵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柳樹枝隨風搖曳擺動著纖細的腰身,烏雲逝去,天空恢複了晴朗,萬裏無雲。
“老爺爺,老爺爺,老爺爺……”我好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朝著湖中拚命的喊著,“老爺爺,老爺爺……”
“醒醒,文文,快醒醒……”
我聽見媽媽在呼喚我。睜開眼睛,看見媽媽坐在床沿,拿著毛巾替我擦去臉上的汗漬。
“媽媽!”我握著媽媽的手,一股掌心的溫暖如電流般傳遍我的全身。
“作惡夢嚇的一身冷汗,”媽媽將我扶起靠在床邊,從桌子上端起一碗藥,“把這藥吃下去慢慢就會沒事了。”
“嗯。”我順從的點點頭。
媽媽拿著湯勺舀起一勺放在嘴邊用嘴角試過後喂到我的嘴裏。
“好苦啊!”我吞下藥,不禁皺上眉頭。
媽媽命令的說:“良藥苦口利於病,閉上眼一鼓作氣全部喝下去。”
迫於媽令,隻得自媽媽的手裏接過碗,真的一閉眼一仰頭,藥水順著喉嚨下肚。苦味在嘴角蔓延開來。
“快點把糖含在嘴裏。”媽媽已經剝好一顆大白兔奶糖,迅速塞在我的嘴裏,從我的手中接過碗放在一邊。
嘴裏的苦味逐漸與糖相溶,消失在空氣中。
“媽媽,家具都是換過的嗎?”環視了一下屋內的陳設,這才注意到家裏的擺設,一切布局仿佛變了一個樣,家具都是老式陳舊的,櫃台上放著黑白電視機,地上是水泥鋪設的。在我的記憶深處,曾經我和媽媽就一直住著這樣的家中。
早年的時候,爸爸媽媽離異,隻有我和媽媽相依為命,就住在這樣一間三十平方米的屋子裏,擺放著一張床,一張供我寫字的書桌,一個衣櫥,一台黑白電視機,但是為了不影響我的學習,媽媽幾乎是不看電視的,每天晚上我在桌邊寫字的時候都是陪著我身邊督促著我學習,順便將別人給的衣服改成我的尺寸再添些花樣做為我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