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女屍。
程白驚呆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屍被封在冰塊之中。冰塊形狀是菱形,邊角打磨的很細致,那女屍服裝奇異,腰間掛滿了各色的袋子,程白從來沒有見過。她兩眼微閉,盤腿而坐,懸於空中,似乎正在安靜的打坐。頭發、睫毛、衣角、手指,如此鮮活,仿佛剛剛被冰住。那女子五官端正,皮膚潔白,咋一看沒有豔麗之處,但給人一種溫馨典雅的舒服感覺,令人感到親切,又仿佛天女一般,聖潔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
程白看著女屍,著迷般的向她走去。程白將手放在冰上,冰塊不似想象般的冰涼。程白靜靜的望著女屍,密室也不再像先前般寒冷,刹那間,程白仿佛來到異世,他第一次看到如此遼闊的星空,如此寬廣的河流湖泊,他看到巨大的宮殿,宮殿有數萬丈之高,山峰與其相比都小如芥蒂,宮殿懸掛在天空中,飄過地麵時,整個地麵被其陰影籠罩,如陷入黑夜一般。
程白又看到了那冰封的女子,她依舊靜靜地閉目打坐,隻是自己聞到了花香,聽到了鳥鳴。伴隨著,還有一句輕柔的聲音:“是誰來喚醒我?”緊接著,女子的眼睛微微晃動,像要睜開似的。
程白心中一悸,猛的醒來,心中大吃一驚,急速退開,冷氣再次襲來,全身頓時冰涼徹骨,眉間已結了淡淡的寒霜。程白打著冷顫,驚悚的望著女屍,然而女屍紋絲不動,也沒有任何聲音,剛才都是自己的幻覺。程白瞄向火折子,心中一驚:火折子己經快燃盡,然而程白覺得時間僅過了片刻。
程白感到毛骨悚然,不敢再細看,立刻離開了密室,沿著沿路返回了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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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村,入夜已經六七個小時,村中人都以入眠。程白推門回到家中,傳來程伯伯的責備聲:“小白啊,終於回來了!你叫我們擔心死了!”
屋裏,程伯伯、酉祭祀和獵戶孫虎紋正圍在桌前。
酉祭祀是一位衰老的很厲害的老者,眼睛已經失明,兩腿有些瘸,走路需要拄拐仗,是村中的祭祀,近似於村中的首領。祭祀懂得一些法術,平時也能為受傷的村民療傷,最重要的是祭祀懂得天象,每天都會預測下一個白天和黑夜持續的時間,每當將有較長時間的黑夜和白晝時,祭祀會通知村民儲存盡量多的食物和水。程白從小就認識酉祭祀,曾經他還想接替酉祭祀當下一任祭司,然而預測天象,需要極為繁複的資料和枯燥的演算,很快他就厭煩了祭祀所需要的無窮無盡的知識,後來程白安心當了獵戶。
孫虎紋在村中數他的打獵技術最好,程白的打獵技巧都是孫虎紋教的。孫虎紋年過四十,但依然健壯,他的兒子孫清翔比程白小一歲,是程白的好朋友,但孫清翔沒有繼承孫虎紋的打獵天賦,一直在酉祭祀身邊學習推演天象,預備成為下一任祭祀,孫清翔這個名字也是他跟隨酉祭祀後新取的。
眾人見程白終於歸來,都鬆了口氣。孫虎紋問道:“小白,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遲?迷路了嗎?沒受傷吧?”
話說,程白一隻不喜歡“小白”這個稱呼,讓人感覺在叫一隻小貓小狗一般,但程伯伯、孫虎紋都是長輩,隻能當聽不見了。
“沒有受傷。今天我去捉火狐,可惜功虧一簣,被它跑掉了。我追了好久,還是沒追上。後來。。。。。。”程白想到山洞,感覺有些詭異,便隱瞞下來:“後來有些迷路,又走了好久,總算走回村莊了。”
孫虎紋拍拍程白肩膀道:“下回別那麼莽撞。算你走運,當年叔叔的一個好友晚上在山中迷路,後來再也沒有走出來過。等你後悔就晚了。再說火狐不怕迷藥,跑掉了那可能再追上,說不定是它故意跑慢調你胃口。”
程白心中嘀咕道:火狐可是怕我的迷藥,唉,改天多找幾個人去做火狐,用我的迷藥肯定能捉到。想歸想,程白現在隻能點頭同意孫虎紋的話。
酉祭祀拉過程白的手,靜靜地握了片刻,放手道:“脈象正常,沒什麼問題。”酉祭祀看著程白,若有所思,盡管酉祭祀是瞎子,但程白依舊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我近來觀看天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來我真的老了,前一任祭祀傳我的知識我到現在仍有很多不懂的,現在越來越沒精力,看來隻能指望下一屆了。”
說著,酉祭祀拄著拐杖,離開了程伯伯家。時間已晚,孫虎紋和程伯伯又聊了片刻便各自睡了。程白躺在床上,怎麼也忘不了那個女屍,那是真實的嗎?為什麼會有一具女屍?算了,管他的呢!明天還要進山打獵,到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