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允卓抬眼看這座竹屋,眉頭微不可見擰了起來。
童毓駁在他身後亦是暗暗吃驚的表情。
竹屋裏終於走出個人來。
兩相對望皆愣住。
薊允秀提著一簍草藥正欲出門,他不可置信看著薊允卓:“八弟怎麼會到此?”
薊允秀心下難免緊張,畢竟是逃飯,若被捉回,則是死路一條。
看薊允卓的麵色凝重,皇帝肯定不可能要饒過他們。
薊允秀抓著藥簍子的手已經緊繃了起來。
薊允卓注意到那雙手,微微一笑:“四哥不必緊張,我來,是為了看阿樗。”
“阿樗和畹畹出診去了。”薊允秀這才鬆弛了神經道。
原來,花畹畹自從替附近一個山民治好了肚子痛,便常常被方圓幾裏內的百姓請去治病,眾人除了安念熙都給她打下手。
薊允秀是要將簍子裏新采的藥草拿去空地上曬幹。
“出診?”薊允卓唇邊露出不可察覺的笑意,花畹畹享譽天下的醫術藏起來的確可惜。
“何時能回?”薊允卓問。
薊允秀道:“不會那麼快,日落前大抵能回。”
薊允卓抬頭看看日頭,還是晌午。
童毓駁道:“八皇子,天色尚早,不如就在竹屋歇下等候。”
說著又向薊允秀:“四皇子,這竹屋主人現在何處?可否引微臣一見?”
薊允秀才懶怠去招呼一個臣下,敷衍道:“童大叔就在後山,你自尋他去吧!至於阿卓,千裏迢迢而來,還是我去給他下一碗麵條吧!”
又是禁閉又是逃亡,薊允秀昔日身為皇族的驕縱早就不複存在。
薊允卓遂也大方道:“我給四哥打下手吧!四哥的廚藝我還未品嚐過呢。”
薊允秀領著薊允卓進廚房去。
童毓駁不禁想:若不是身在皇家,他們或許也是要好兄弟。
可惜,權勢皇位欲望野心總是容易蠱惑人。
童毓駁到了後山,早就看見童大叔一人在曬地瓜幹。
他走了過去,恭敬施了一禮:“父親!”
童大叔回過頭來,二人眼裏都噙了淚。
擁抱放開。
童大叔拍著童毓駁肩膀道:“長成好男兒了。”
童毓駁含淚點頭:“父親別後可好?”
“一切都好。”
竹屋廚房,薊允卓生火,薊允秀在灶台忙碌,突然道:“童侍衛和童大叔都姓童啊!”
薊允卓凝眉:“你想說什麼?”
“這個童大叔的身份叫人生疑,表麵上看他是個護林人,隱居山野不問世事,可我總覺沒這麼簡單。”
“你懷疑他是宮中之人?”薊允卓棄了灶下柴火,同薊允秀招手:“走!”
薊允秀忙也棄了鍋灶,隨薊允卓離開廚房。
後山那對父子還不知道薊允秀薊允卓已經找了來,他們隻是在密談關於藍美人的死。
童大叔看起來很沉重,眼睛紅紅的,已然哭過。
“她是如何死的?”
“宮中傳聞她是被梅妃娘娘……”
童毓駁未及說完,童大叔就抿嘴,臉色暗如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