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一說完,沒有一點征兆,吳齊鬆一個疾步衝來,如旋風般卷起周圍紛飛的雪花,向閆旭襲來。他的目的很明顯,正是要先製服其中之一,而外表老實樸素的閆旭正是兩人中較弱的一方。那呼呼掌聲,來勢凶猛,與那阮氏兄弟的攻擊相比,更是天差地別。掌雖未到,可層層的殺氣與那風霜,如排山倒海般湧了過來,刮得閆旭兩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閆旭知道今日萬分危急時刻,再無法像平日那般隱藏實力,頓時狠下心來,顧不上諸般做作,在趕來救援的陸揚帆極度驚訝的眼神之下,身影一晃,兩道殘影突然從左右兩邊顯現出來。那殘影像是從閆旭的身上分離開來一樣,和他本人的體型麵貌完全一致,且極不穩定的左右顫動著。就在吳齊鬆肉掌隻差數寸便要命中他的一瞬間,穩定下來的兩道殘像和中間的閆旭極快的交錯互換。此時,已經分不清哪個是殘像,而哪個又是閆旭了。那剛才還隻有隆廓的殘影,在轉瞬之間與閆旭變得一般模樣。
那如浪濤般的掌力擊中了閆旭變化到中間的殘像,從那胸膛處透了過去,破碎消散。緊接著,那力道去勢未減,‘轟’的一聲,便擊打在本來在閆旭身後的挺立的一棵蒼鬆之上。吳齊鬆在擊散殘像的一瞬,已然知道這奇襲的一掌便要落空,卻並未收招。他明白,這掌若要撤回,便會反噬自己,更重要的是,他要在一擊落空的情況下,達到震懾的效果,這樣才能彌補劣勢。當然,他也料定閆陸兩人不敢乘機襲擊。
隻見那蒼鬆主幹頓時被擊打的晃動起來,吳齊鬆沒有停留,緊接著跳回方才阮氏兄弟離去的位置,隻見那樹幹上的積雪紛紛砸下,落在地上。這鬆樹直徑起碼也在三尺左右,以追求速度的奇襲出掌能夠震得它嗡嗡作響,這力道可見一斑。而那樹上,赫然留下一個紅紅的掌印,幾縷白氣從那深陷的樹皮表麵處冒升騰起來。他收招回撤,並非隻為了躲避那雪塊,而是要封住兩人上山的路線。這疾跑、落掌、收招、回跳一套連貫的動作幹練之極,沒有一丁點的拖拉。
“迷蹤影!”有些**的陸揚帆在鬆樹隱隱作響的同時,清醒了過來。張大了嘴巴,指著方才殘影消散的地方,驚叫道:“小旭,你這家夥居然是深藏不露,我還以為隻有凜影學會了呢。”說著,故作自然地慢慢靠近有些尷尬的閆旭,低聲言道,“這老頭使得是‘騰雲手’,不能讓他各個擊破,咱們用‘三環套月’合擊他。”
剛才那一突下辣手,凶狠之極,饒是陸揚帆發覺後救援,也已來不及。若然不是閆旭果斷施展殘影避過那凶猛的一掌,恐怕第一個倒地的就是他本人了。兩人不得不承認,這老人的武功不是一般的強悍,既狠又準,初次交手的第一招,便能取人性命。因此,陸揚帆才有此提議。閆旭遲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勉強同意。兩人身形一擺,並肩而立,凝神戒備對方再次的來襲。
吳齊鬆雖打散了這殘影,卻並不知道這身法的來曆。但一聽‘迷蹤影’三字,心中一驚,“怪不得盟主要拿下這無名觀,想不到唐門的‘迷蹤影’居然也收錄在這道觀之中。不過還好這小子隻是練出了兩重殘像,離唐老匹夫的‘九重九離’可差遠了。”自知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他盯睛掃視了下並肩對敵的陸閆兩人,低沉言道:“雕蟲小技。”
說罷,再起殺招,飛射而來的吳齊鬆如同一墜流星,逼向兩人。吳齊鬆腳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腳步之聲,這數仗距離居然是騰空橫向而來。待到離兩人一丈之餘,突然從那黑色流星般的身形之中,發出數掌,那掌風鋪身蓋麵推過來,把兩人所處位置包裹地嚴嚴實實。
這乃是吳齊鬆的得意絕技‘勁鬆滿堂’,以點突進,讓對手防備他的突進之勢,然後猝然劈出數掌,以麵殺傷,危機時刻亂人視線,而殺招卻隱在後麵。
閆旭感到奇怪,“這來勢迅速的一擊居然是麵兒殺的招數,似乎有些不合情理,按道理如此迅速的攻擊隻有積全力蓄勢而發於一點,才是正途。莫非——”想到此處,看著迎向自己,夾雜著鬆葉與雪花的掌風急忙喊道:“不要抵抗,這是虛招!”說著,隻用功抵抗這勁風,卻不出手招架。
雖然感到奇怪,但對師弟向來無比信任的陸揚帆立刻停止住自己將要碰觸到那勁風的雙手,體內真氣收縮回全身,隻提起一成功力抵抗著來襲的勁風,同閆旭一樣,凝神戒備。閆旭由於被逐出一事,早換下了道裝,身上的衣衫緊裹,倒沒什麼。可陸揚帆卻不同,那如利匕般的勁道,刮得那嶄新的道袍之上處處透著撕裂的痕跡。呼呼刺骨的冷風從各處鑽進衣內,罵道:“要不是為了迎接二聖,打死我也不穿這身礙事的道袍。”
就在閆旭提醒的話音剛落之時,那鋪麵的風雪像是失去了力道一般,豎直落下,轉而換來的卻是隱藏在勁風之下,兩股剛猛無比的掌力。那通紅的手掌周圍還升騰著濃濃的白色霧氣,這正是吳齊鬆最拿手的‘騰雲手’所散發的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