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鐵柱左右看了看,謹聲道:“布兄弟,這事俺給你說了,你可不能給別人講去……”
看到布成龍點頭應承後,他才苦著臉道:“俺一個做飯的,本來不能知道這事兒,也是巧了,前些日子去後山溜達,遇到暴雨,找了個山洞躲雨,卻聽到了院主和雲嵐道長在吵嘴,才知道很多年前,因為院主人老實,道行好,掌教真人歡喜得很,讓他管別院,可郝老神仙卻……卻暗中使了雲嵐道長來管事,院主樂得清閑,便沒理會,誰知後來無意中發現,別院的人越來越雜,很多都是山下的富家子弟,上得山來,也不安心學道,隻不停下山收取百姓的供奉,一次比一次多,才質問雲嵐道長……”
搖頭歎了口氣,洪鐵柱續道:“雲嵐道長可厲害多了,一句話,說他做的事兒,都是奉師命而為,而且也全是為了他們一派在門中的聲望,要院主繼續裝聾作啞,不用多管閑事……他倆爭了幾句後,嗖的一下,就都不見了,以後的事,俺也不大清楚,反正院主除了教咱們法術,很少露麵,唉!”
聽洪鐵柱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布成龍算是弄明白了,這別院選徒授法是小事,可負責天師道近兩千人的起居飲食,卻毫無疑問,是個大大的肥差,油水
充足不說,還能拉攏不少人,怪不得青陽子那師傅,見自己一派丟了這差事,大為惱火了,昨日法風子幾人,想必就是雲嵐子為收取百姓供奉,而特地招的惡兵,不然怎會如此猖狂。
布成龍貪心大動,暗忖待日後進到內山門,怎樣也要想個法子,討得玄風老頭兒的歡心,把這別院接來管管,弄筆銀子再去拿寶典,這樣起碼下山以後,日子也能過得自在許多。
又閑扯了一陣,洪鐵柱說要趕回廚房做飯,匆匆離去。
布成龍一人很是無聊,便出了道觀,到附近的山裏轉了轉,想喚些山獸靈禽甚麼的,出來聊兩句。
不想走遍了方圓十餘裏,竟沒找到一隻山獸雀鳥,似乎在青鬆蒼翠,泉清石怪的山林間,充斥著一種令群獸懼怕,百禽回避的神秘氣息。
布成龍不諳法術,雖也猜想有些古怪,卻看不出門道,心中納悶,滿山遍野地亂跑一通,仍一無所獲,覺著口幹舌燥,便采了些野果解渴,然後又躲在樹陰下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盡黑,夜風陣陣,寒意襲人,但他卻無絲毫涼意,低頭一看,身上無端端多了幾片寬厚的樹葉,觸手生暖,幽香猶存。
詫異之下,布成龍翻身爬起,大喊了幾聲,無人作答,欲四處找找,但看到林間漆黑一片,草葉隨風而動,嘩嘩作響,聲音詭異而又飄忽,又覺害怕得緊,一路小跑著回到廂房,蒙頭大睡。
但饒是在夢鄉中,他也總覺有股清雅怡人的淡淡香味,在鼻間飄忽來去,有幾分酥癢,又有幾分撩人。
笠日,洪鐵柱一早就來敲門,要他趕快去領法簡。
布成龍一直惦念著昨日林中的怪事,也沒問明法簡是何物事,便昏昏沉沉地到了金光殿。
雲清子著一身灰仆仆的道袍,笑吟吟地站在殿外,手裏拿著一摞厚厚的書卷,看到布成龍走近了,才遞了過來,微笑道:“布施主,此乃本門的基本道綱,因為你未參加開山大選,老道也不知你根基如何,所以還請看看上麵所寫的,若是都會,便可進殿學道了。”
布成龍瞟了一眼,莫說裏麵的內容,便是封麵上的幾個大字,也一個不識。
心裏咯噔一下,大呼倒黴:“那老道士狡詐如狐,機關算盡,可偏偏沒想到老子不識字,這下可好,說都會嘛,雲老道一問就穿幫,說不會嘛,又丟不起這麵子,他奶奶的,不如瞎說一通,唬唬這老頭得了,至於武技法術,日後等青陽子回來再學也不遲。”
當下伸手一推,笑道:“雲院主,多謝了,不過我乃上仙轉世,三歲修道,八歲便築基有成,如今已至煉精化氣之境……這個基本道綱就……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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