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妙語戲龍(1 / 2)

布成龍眼睛難睜,不敢再有半分猶豫,用盡全身力氣,連聲大喊道:“龍牙牙,龍牙牙,龍牙牙,龍牙牙……”

也不知一口氣喊了多少聲,直到氣息用盡,聲音嘶啞,他才停下嘴來,全身仍在不停抖動,襠下也是濕熱一片,尿水長流。又過片刻,忽覺周圍卻變得安靜異常,先前那震耳的獸吼,呼嘯的狂風,似乎都已消失無蹤,不由很是奇怪,狀著膽子睜眼一看。

隻見漫天烏雲盡去,天色清朗,就連點點繁星也隱約閃現。再一低頭,身下的青陽子也已醒來,和曲描眉一起看著左上方,神色驚震,都顯得難以置信。

布成龍不知有甚驚人之事,偏頭仰望,隻見一個高大雄壯,鼻直口闊,滿臉虯髯的麻衣漢子,正撫著大拳頭,喘著粗氣,狂躁而又急切地瞪著自己,而那頭凶橫狂燥的鐵甲獸,卻已不見蹤影。

換作幾天前,他或許會嚇一跳,但自從見過龍袖兒和瞿玉如化作人形後,自然也猜到這個惡形惡色的麻衣漢子,便是那鐵甲獸所化,心念一動,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也不說話,隻是笑嘻嘻地看著那麻衣漢子,來回走動,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

麻衣漢子本就性情暴躁,再被他這麼一逗,不禁怒道:“小娃兒,你看甚麼?”

布成龍不急不噪,微笑道:“這位大叔,你別誤會,我是在看你這臉上的胡子,怎的一邊長,一邊短,嗬嗬!”

麻衣漢子即為那頭遠古異獸“鐵甲狡獸”所化,先前一時不防,被青陽子割斷了獸須,現在變作了人形,左邊胡子自然也短了一截,正自懊惱,又被布成龍一語道破,頓時氣得火冒三長,暴叱一聲,揚手一抓,卷滾黑氣憑空而生,便待擊出。

布成龍卻眼皮也沒動一下,自言自語道:“以前常聽娘說,龍牙牙——龍大叔美髯如戟,英偉不凡,我還以為是大叔你呢,唉,不過大叔你英偉倒是夠英偉了,但這胡子嘛……嘿嘿,看來不是了。”

那麻衣大漢雖相貌凶惡,但似有幾分憨氣,適才尚還怒氣衝衝,被他一誇,卻立即轉怒為喜,指了指地上的青陽子,大笑道:“小娃兒,你娘沒說錯,龍牙牙正是老子的小名,至於這胡子,是老子沒注意,被小道士割掉了的,一會兒就會長出來的。”

說到這裏,他忽的一拍腦門,瞪著布成龍,大聲道:“對了,小娃兒,剛才就想問了,你是從如何知道老子的小名的,你娘又是哪個?”

布成龍暗自狂笑,心想這醜八怪居然也有小名,當真是笑死人了,不過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彎腰施了一禮,嗬嗬笑道:“原來你真是龍大叔啊,那就好了,不過娘的名字可不能隨便說出來,我給大叔看樣東西,你就明白了。”

說完湊上前去,掏出那塊木牌,遞給那麻衣漢子。

麻衣漢子見他古裏古怪的,本有些不耐,但方一見到那小木牌,倏地雙眼圓睜,氣息粗重,似激動無比,拿到手上細看一番,才頗為不舍得還給布成龍,急聲道:“小娃兒,你娘可是叫做龍袖兒?”

看他這副模樣,布成龍心知自己猜得不錯,這醜八怪多半和龍大媽關係非淺,遂心神大定,將木牌放進懷裏,笑道:“是啊。”

麻衣漢子全身一震,又道:“這塊木牌是她親手交給你的?”

布成龍點了點頭。

“她說了些甚麼?”麻衣漢字似愈發急切,不停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