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趙叔,我韓千歲一向隻信眼見為實,見到他的人,我才會有起碼的判斷,否則,一切為虛,我替誰賣命都不知道,可能麼。”
走出書房。
上一層樓,
回到這邊帶小露台的臥室,
千歲從褲子荷包裏拿出一枚打火機隨手丟矮桌上,“都聽見了?奇聞不是。”微笑著往洗手間洗手去了。
這邊,
子牛還坐在小藤椅上,腰背挺得筆直,眉頭揪得緊,
易翹一手拿著手機,才關了功放,通過千歲隨身帶的那枚有竊聽裝置的打火機,剛才樓下的一言一語他們上麵全聽見了。易翹另一手輕輕摸著子牛的背,像為她順氣,話卻是對著那頭洗手間裏的千歲說,戲謔非常,“趙曉棠竟沒死?這老東西一輩子也是費盡心機,看來不徹底整垮南家,他是真舍不得合眼。”
千歲也沒關洗手間門,洗了手又灑了泡脲,再衝了衝手,毛巾擦著手不緊不慢走出來,
毛巾往床頭扶手上一搭,重新拿起指甲剪子走到子牛跟前,還坐剛才的小凳兒上,拿過她一隻腳,先捂捂自己的手,繼續給她剪腳趾甲,
“我隻是覺得齊濛淚的死跟他有關。”
一提濛淚,子牛動了,小天使腦子半天似漿糊的,這時候通透,腳一縮,激動地說,
“濛淚是黑翅膀,他是被衝衝消滅的,不是常理的那種死亡!”
千歲睇她一眼,把她的腳又拉過來,
“我知道,我是指‘齊濛淚’這個肉身的死亡。”
“看來啊,齊濛淚這暴斃大有文章哩,今天趙曉棠找這麼個不中用的女人來跟你攤牌,擺明想拉你入夥。不過他也夠毒,看得出來這元楓為他一往情深這些年,守著如此害性命的秘密挺過來這麼些年,他說棄就棄……”
易翹的感歎,子牛聽得懂,
所以說小天使不是棒槌,該通透的時候才通透,
她最清楚元楓對那個趙曉棠的感情,說一往情深性命不顧絕不為過,
可看看這個趙曉棠如何對她的?
不過一枚棋子。
易翹說“如此害性命的秘密”絕非妄言,你知道當初趙曉棠是以什麼罪論處的,叛國罪啊!立即執行槍決!
這樣的“必死無疑”下,不管用了何等法子把他從“死刑場”下救出來,任何人,一旦敗露,何止死路一條,那是得連坐得呀!……且不說,這麼些年藏得這樣滴水不露……
但是,
如今,趙曉棠用誰來“揭露這個秘密”的?
是元楓,最愛他的元楓。
他難道不知千歲有多精明,用元楓的“如此嘴拙”去“策反”,無疑就是“以卵擊石”,也就是說,趙曉棠寧願犧牲一個心愛的女人,也不願折損任何一個他的智庫或嫡係。倘若韓千歲不買他的帳,就算千歲揭露真相,僅憑一個女人的“瘋言瘋語”有用麼?著實可以算元楓此時是“瘋言瘋語”呀,畢竟她麵上的未婚夫才亡,且,就死在宮裏,她有“怨氣”對元首,是再自然不過了……
子牛也是為元楓心寒,
賈奉衰原本的工作就是曆史老師,小天使讀這人世曆史也不少,
曆來,
這人間帝皇,幾人把“情”放在“權”之上的?
紅顏可悲即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