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騙,蕭西還是希望四弟能聽得到,雖然,霜晨好像有感知,他似乎就此要沉睡下去,她什麼時候咽氣,他隨後……“別打了!!別打了!!”蕭西當時如何攔都攔不住關漫和長空對霜晨的暴拳,嚴重的,全部都在頭部,就是要他命的意思,而霜晨,形如空殼,眼神空洞,就是,打死我吧,我該死……
宗白華進來,
元首披著軍裝外套坐在床邊,人形容十分憔悴,畢竟身體本就在極度虛弱中,又遭此重刺!……
“坐,”元首輕一抬手,
碎子親手為他搬近來椅子,
“哦,謝謝。”宗白華忙謝他,碎子輕輕搖頭,比了個請,
宗白華坐下,
元首看了看他,
“我想帶十兒還是先回京,你看看,方便挪動麼,”
宗白華點點頭,
“行程上當然越快越好,有些插管不撤最好……”
“都不撤,運輸車輛、飛機肯定都留有足夠的空間,就是挪動的過程裏,你得時刻看好。”
“明白。您放心,會十分小心,不讓路途對她有額外影響。”
元首單手撐住額頭,
看得出,
流下了淚,
“還有幾天,你那天說,最多一個星期是吧,”
“嗯,”宗白華隻得應這一聲。看樣子,元首這情緒是不能再聽一遍更多的實話了,確實不過拖日子了……
元首撐著額頭合著眼,淚水落下了顎下,輕輕說著,“十兒啊十兒,回去了,我們就不插這些管子了,你說她能吃苦吧,這麼多插在身上,疼啊,回去了,給她換件漂亮衣裳,我抱她去上學,說,這是我家的孩子,你們誰敢欺負她……這是她走前兒一天才說的,她說她走了,我是覺著不吉利啊……”
“父親,父親,”碎子彎腰下來輕撫他的背,眼眶也是紅的,
這也不是事後父親第一次這麼痛哭了,
真到這個時候,你才知道十兒這件事對父親的打擊有多麼多麼的大,帝皇如山,這一刻,卻實在是被掏空了,也許身軀還扛著,內心裏,空空如許。十兒要這麼走了,父親隻怕也是西山日落,真逐漸走下坡路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是的,這說明還扛得住,
男人扛不住了,哭出來的傷心才是真傷心,
碎子記得三哥是怎麼走的,
父親也是這麼流著淚,“雁落,父親知道這時候叫你扛下這一切是……”
三哥兩手垂立,隻眼睛看著床上的十兒,眼眶濕潤,麵無表情,
“父親,不用多說了,我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那日,我答應了您,就會盡職盡責。我不會留在這兒光顧守著她,什麼事也不做,看著她一刻不如一刻……她要真就這麼死了,”直到說出這個“死”,三哥眉心重刺般蹙了下,疼進魂深處,眼眸裏的情態一瞬都有些扭曲,濕潤終於滾下來,但是,話兒還是說得穩,“有些人也不答應不是。”這才看向父親,“我會立即回京,您放心,天下亂不了,她也輕易這麼死不了。”
三哥走了,
碎子並不知道,
三哥和關漫著實是沒有時間留在這裏看著她生命流逝的,
雁落和關漫分兩路,一個回京,既要主持大局,還有很關鍵一點,有個人此時的“蘇醒”至關重要!
另一個,去往了臨州。關漫去接楊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