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彌笑得有點不自在,手拿出去彈了彈煙灰,“這煙是衝。”
“她就是冬灰?”他哥突然問,
成彌心又是一噔,
還是穩了下來,放嘴邊又吸了一口,“嗯。”
“也好,”
他哥蹦出來這兩個字叫成彌不解地輕蹙眉扭頭看向他,
他哥依舊帶著淺笑,
“小姑娘這次行為很英勇,也是她自己掙來的榮譽,正好趁這個契機,你可以向學校申請撤銷她上次的大過處分,也,借此向蔣仲敏更表達了誠意,冬灰在學校會更好過些,你也不必再為此愧疚。”
成彌聽了,心裏落空空的,還是,“嗯”了一聲。
成著此時放下疊壓的腿,十指交扣手肘擱在膝蓋上,身體微向前,眼睛看著車前,
“小彌,我知道忘掉一個幾乎形影不離跟著自己多年的人,很難。不談別的,那些回憶疊加起來也能壓得死人。我也有錯,當年不該叫你跟她接近,你是個孤傲的孩子,我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個女孩子能入了你的眼……”
成彌聽了有些煩躁,又狠狠抽了一口,“哥,你說什麼呢,今兒你也看到她那樣兒了,我怎麼真會看上她。像你說的,真的不過習慣,我隻是一時……咳,會忘的,沒什麼大不了,會忘的……”像不斷地提醒自己,又抽了一口。
成著扭頭看向他,
“這就跟煙癮一樣,你以為衝,不習慣,上了口,一路抽下來,慢慢也迷上了。既然要戒,那就幹脆叫自己不見,看見了,也得狠下心揉爛了,寧願,毀了,也堅決不見,不想。否則,哪裏談得上戒呀……”
成彌住了嘴,稍抬起身,盯著他哥,“哥,你別不是想……你別傷害她!就這一年,我說過我一定忘掉她!你不信我?”
成著看了他會兒,
終是歎了口氣,
也似自言自語,“我這還真是頭回有點明知是個錯兒還縱著……”
成彌扭過頭去,指頭夾著煙放在唇邊,隔了會兒,含住輕輕吸了一口,緩聲說,“你放心,這世上還真沒有我成彌戒不掉的東西。哥,犯不著為了她下你這重的神,我已經報了去西南二戰區駐守的申請,在五炮呆也不過月把的時間了。”恢複冷淡,按熄了煙,“我也清楚,我們家之所以一直得寒著他蔣家,無非就是槍杆子最終落在人家手裏,光有行政權有個屁用。”成彌開始啟動車,眼睛始終看著前方,眼底都是冷酷,“我家也該有個純粹從部對出來的人了,當年,父親把我送進五炮不就存著的這個想法。”
成著一直扭頭看著他,
好像這個時候,才有了些真正的放下心來,
抬手輕拍了下弟弟的肩頭,
又拍了拍,
“小彌,你還這樣年輕,後麵的路,長著呢,好好把握,會有回報的。”
車開走,
留下一顆徹底黑滅的煙頭孤寂地躺在那裏,不一會兒,就被一陣風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