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肯定知道,就是他哥……如果牽扯到原澈呢。”
韓照停了下手,
“算了。原澈不是離婚了麼。”
“明白。”
韓照放下手,神情似乎放鬆下來些,
扭頭看向祁陽,露出微笑,
“明芳生日快到了,這次你又要去蔚州,她沒跟你鬧?”
見他放鬆下來,祁陽也恢複輕鬆,
“咳,怎麼不鬧,隻能哄她多給她買鞋買衣服,女人呐,這些才是命。喏,前天我搞髒她一雙鞋,一路上就跟我嚼哇,對了,就這附近找了個擦鞋的,擦得還不錯,總算消停。”
“這附近還有擦鞋的,”韓照也就隨嘴一說。也是,右平門沿線都是大建築、主幹道,這種流動的小生意,真是難得見。
“就在簪花胡同口,看著也可憐,還是小姑娘,大著肚子……”
說著,正巧也開到簪花胡同口了,
“喏,還在。”
韓照看向車窗外,
確實馬路牙子邊坐著一個女人,
風大,
她把外套的連帽帽子戴上了,可寬大的外套還敞著,
是個大肚子,窩那兒,看著是蠻可憐……
“對了,我還得下去問問她上次給明芳怎麼調的鞋油,怎麼色兒就這麼準,明芳這幾天總叫我來問,算了,值當不能陪她過生日豁豁她……”祁陽笑。
車在她麵前又停了下來,
這次停的比較近,副駕坐著的韓照即使車窗關著也聽得見他們的對話,
祁陽問,“誒,還記得前天晚上我老婆在你這兒擦了隻鞋,米色的高跟,你怎麼調出那個色兒的?”
女人仰起頭來,
韓照看見是挺麵幼,不到二十的樣子,
她似乎沒聽懂,呆呆蒙蒙的,
祁陽一腳踩在馬路沿子上,微彎腰“沒聽明白還是不記得?就前天晚上……”邊摘手套準備再說一遍,大肚子突然低下頭去,手在木盒裏快速拿起幾隻鞋油,擠在調色盤裏,一攪合,就是那個米色!
遞到他跟前,“是這個麼,”
搞得祁陽一時頓那兒,接著,又不覺莞爾,她飛快在那兒調鞋油包括此時單手舉起調色盤,模樣都蠻可愛,像個大娃娃。
祁陽捉著摘下的手套一輕拍腿,“我問你怎麼調出來的,你那麼快我怎麼看的清。”
大肚子兩手抓起幾管鞋油攤他跟前,“就這幾種顏色。”
祁陽稍一揚下巴,“慢著,我記記。”
她這就這麼一直攤手上舉著,
“這是什麼色,”
“淡粉。”
一管包裝背她手心那邊兒,她看一眼就說。
“好了,記下了,謝謝啊。”
祁陽放下踩馬路沿子上的腳,重新戴上手套轉身準備走,
哪知,
大肚子叫了聲,“給錢!”
祁陽扭過頭去,“又沒擦鞋。”
大肚子仰著頭,臉有些紅,不知是風吹的還是緊張的,“可我鞋油已經擠出來了。”她頰邊的發很亂,吹得幾絲臉龐上嘴唇邊蓋著,小雀斑又點綴其間……
“多少。”祁陽回過身,
“五十。”她還是舉起了她的左手五根手指頭。
“真敢要。”
祁陽還是回頭掏錢給了,
看來,給的還蠻愉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