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可惜沒人放過她,?長的現任護衛長方長順在階上看見了她,
“方叔叔。”小春隻能抬頭看過去,笑。
對,在這裏,她永遠笑得很燦爛。對誰都笑。他們背後議論她,她看過去,笑;他們聊得開心,無意看她一眼,和她的視線相碰,她也是笑。笑能掩飾一切,笑能給自己力量,笑能叫她覺得就算一身都是孤獨冰冷,起碼,唇角直抵內心的一脈是溫暖的……
“什麼時候來的,禾晏呢,怎麼站這兒,”方長順忙下來,
小春也笑著拾階而上,“才到,他可能有事去了吧,外頭空氣不錯,我站會兒。”
“快進來吧,姨奶奶早念叨你們兩兒了。”虛扶著她的背,一路走進大廳,
小春進來了,兩手很想背到身後去,
真是刻骨的習慣麼,
小時候她隨父親來府邸,父親就教她,講禮貌的孩子大人問話時就該把手背在身後,老老實實回話……
“看看誰來了,小春兒!”
站起來的這位是禾晏的小媽。蒙煙。是的,禾晏的生母他十五歲時也過世了,這點倒是他和她唯一相像之處:都是十五歲喪母。
蒙煙對她很好,包括?長禾智雲,每次來都很照顧,但是由於元小春對這整個家的“生疏感”,總和他們保持著距離,永遠謹記小時候父親教的“恭敬”“懂事”……
還有一點,也是叫元小春即使他們對自己表現得再疼愛,也一定不可能敞開心扉和他們親近的,
禾晏的父母都知道戚霜晨的存在。
也是實在管不了兒子,都四年了,磨到現在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所以,在元小春看來,他父母對自己的好,更多的,應該是愧吧,覺得對不起她,對不起她的父親……
“春兒,快過來叫姨奶奶看看。”
家裏的老輩兒親戚,特別是海外的,那是不知道戚霜晨的,當然隻認她。
“咳,怎麼每年看也不見長胖。工作辛苦了吧,晏兒該多疼疼他媳婦兒。”姨奶奶握著她的手,疼愛地說。
蒙煙笑得有些許酸澀感了,心疼地摸摸她的手臂,“多回來坐坐呀,我給你做好吃的……”
這時候聽見一聲輕笑,“表哥疼不過來喲……”
那邊沙發翹腿靠著玩手機的,禾晏的表弟梁良,
元小春根本就不敢往那個方向看,
那邊,才是禾家的新生力量!
而他們個個兒,誰不知道禾晏的齊人之美……
“梁良!”蒙煙斥了一句,
?長不在,再說梁良也不是她正經外甥,梁良是禾晏生母這邊的外戚,
所以根本不把蒙煙的訓斥當回事,
依舊輕笑,這時候抬眼看小春,“嫂子,我哥上次弄回來一顆1907的克什米爾藍寶石裸石,給你鑲哪兒了。”
這是絕對叫元小春難堪的,
她哪裏見過什麼1907克什米爾藍寶石,鑲哪兒……鑲在了戚霜晨的幸福裏,鑲在她元小春的屈辱與心殤裏了吧……
這還是小兒科,
原來,
今天更甚的難堪還在後頭,
當禾晏虛扶著戚霜晨的胳膊走進來……
蒙煙的不可置信,沒什麼,
府邸人的震驚,沒什麼,
青年一代不意外的了然,好像總會來這麼一天……沒什麼,
甚至,戚霜晨優美如天鵝的頸脖上,戴著的如此歎美的藍寶石項墜……也沒什麼,
元小春的視線隻落在她的左手無名指……自己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