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風瞳孔一縮，臉上閃過一絲震怒，身體微微顫抖，煉妖瓶差點從他指尖滑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哆嗦著抬起手，指向她：“你知道了？你知道你生父……”
“我知道。”蕭鬼別過臉，看向另一邊，輕聲道，“他是妖魔，我是妖魔之子，我身上流著妖魔的血脈。”
“你——”蕭易風情緒激動，眼睛裏閃過悲痛，又不忍心將情緒發泄在她身上，便一巴掌拍到旁邊的大樹上，“哢嚓——”一聲，酒碗粗細的大樹就應聲而倒。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從哪裏知道的？”蕭易風突然急躁地在原地走來走去，大聲斥問她，“你怎麼會知道？蕭書那時還小，自己知道的不全，不可能告訴你。那會是誰？”
“師父，您別急。”蕭鬼拉住他的袖子，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大師兄隻告訴了我，有關母親的事，有關父親的事情，是我從別處偷聽來的。”
“偷聽？”蕭易風聽後，立馬怒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真是反了天了！小小年輕，什麼不學好，竟然學會了聽人壁角！說，你在哪裏偷聽的？什麼時候偷聽的？”
在淩崖偷聽的——這話我能告訴您嗎？
肯定不能。
蕭鬼想了想，道：“三年前知道的。當時跟藥侍弟子去天都峰，不小心聽到水真人和藥癡真人談話，這才知道的。”
“竟然是那兩個人！”蕭易風重重地歎了口氣，反手抓住她的肩膀，訓斥道，“你趕緊給我把這件事情忘了！你父親不是什麼妖魔，你也不是什麼妖魔之子！你是段若曦的女兒，你是人類！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不知怎麼地，一股暖流順著經脈流入心房，蕭鬼心裏頗為感動，努力翹起嘴角，朝蕭易風點了點頭，已示保證。
蕭易風摸了摸她的頭，語重心長道：“當年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是我縹緲峰的弟子，是六邙山的修仙居士，跟妖魔一點關係都沒有。”
“謝謝你，師父。”蕭鬼抓住他的手，在掌心蹭了蹭。
師父說她是人類，原來，她也是可以被人類接納的。
“別亂想。”蕭易風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吧，我們回縹緲峰去。你大師兄的傷，你也別擔心。雖然昨日是傷得有些重，但也算是因禍得福。若是他能趁著這個機會，鞏固修為，病好之後，便能突破三境界，進入四境界。”
“真的嗎？”蕭鬼眼睛一亮，“那真是太好了。”她由衷地替大師兄感到高興。
“阿書的事情不用擔心，那你的事情呢？”
蕭鬼抓了抓後腦勺，突然間有些羞澀：“我，我……師父您放心，我一定會平安的。”
她猜，師父最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吧。
果不其然，蕭易風聽了之後，臉色減緩。
到此，她也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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