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悠悠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她發現自己回到縹緲峰的住所,現在正躺在那張她無比熟悉的木床上。她掙紮著想要起來,卻發現全身酸痛,就像是進行完一場劇烈運動後的後遺症。
視線落到床邊的茶幾上,上麵放著一個藥碗,藥有些涼了。她沒管那麼多,端起來直接一口喝掉,苦澀的味道瞬間彌漫整個口腔。她把藥碗放下,捂住嘴,將喉嚨處的藥汁狠狠地咽下去。又過了一會兒,她才放開手,額頭上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她倒回床上,喘了兩口氣,在腰後墊了一個枕頭,盯著頭上的床罩,開始慢慢回想她昏迷之前的事。
孫玉兒那根長鞭,甚是古怪。六邙山上凡是有點名氣的兵器,她或多或少都知道點,卻從沒聽過那根長鞭。當那根長鞭在她胳膊上紮了一下之後,她就不能動彈,思緒恍惚,就跟中了迷藥一樣,全身無力。顯然,是孫玉兒暗算了她。
那這次暗算,是孫玉兒一時興起,還是早有預謀?是孫玉兒個人行為,還是有人在背後教唆她?
假設是早有預謀,假設是有人在背後教唆她,那會是誰呢?答案不言而喻。
想到這裏,蕭鬼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這個假設的概率,相當之高。
因為,四峰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讓她和大師兄贏了比賽。
他們隻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稍加阻攔,試探他兩的底細,發現他兩還是有些真功夫,便在第二場、第三場刻意安排一些實力一般的對手,讓他兩放鬆警惕,然後再在第四場比賽給她和大師兄重重一擊。
孫玉兒手上的長鞭,就是專門對付她的;而天都峰的甘草,則是用來對付大師兄的。
如果,她上麵的猜想都是對的,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水真人在得知她打傷孫玉兒後,會那麼生氣。
因為她的勝利,讓他們的計劃失敗。
既然失敗,那他們會在第五場比賽中,出狠招。
恐怕,接下來的決賽,她會更加辛苦,險象迭生。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會屈服。
“咳咳咳咳……”突然,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嗽聲連綿不斷,像是肺都要被咳出來一樣。她摸著床沿下去,一路扶著擺件到了桌子,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茶杯裏倒了滿滿一杯水。喝過之後,咳嗽漸緩,她抬頭盯著茶壺,雙臉通紅,眼眶泛淚。她又喝了幾杯茶水,嗓子才舒服一些。
眼裏閃過一絲擔心,她怕自己這傷,在第五場比賽之前好不了。
話說,這傷也來的奇怪。
她隻記得長鞭紮了她之後,便陷入了神色恍惚中,全身不能動彈。緊接著,睚眥之骨開始發熱,一股躁動從丹田衝到腦子,然後她失去了意識,等她清醒過來,孫玉兒已經重傷倒在台下。
那她的傷,是跟長鞭有關,還是跟睚眥之骨有關?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在了睚眥之骨上。
她本來對睚眥之骨有些懷疑,但一想到這武器是狐仙讓她去找的。狐仙是仙狐,還需要她的幫忙,自然不會害她。
那就是說,她的傷是拜長鞭所賜?
突然,她的心裏湧現出一股惡心的感覺,她單手抓住桌角,幹嘔了幾次,卻隻吐出一點褐色的藥汁。緊接著,心裏像竄起了一把火,燒得她疼痛不已,趕緊坐回床上,開始運功療傷。那把火燒起了她的躁動,讓她如坐針氈,就連運功都不能平心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