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雷火雖然猛烈,但唐化頭頂玄黃之氣,一道道精氣揮灑下來,把身遮得嚴嚴實實,罡風被玄黃之氣一掃,頓時平息下來。穿過十萬裏的罡風層,雷火也叫玄黃之氣定住,不能爆發,又過十萬裏雷火,眼前忽然一亮,清音四起,片片輕雲漂浮,仙山發光,仙禽異獸來往,一片祥和景象。
唐化畢竟不曾到過天界,況且人間修士對那紫闕多有向往,如今一見,果然是不負盛名,看了半晌,方才歎道:“天庭之名,徒不虛也。”
收了玄黃之氣,腳踏七彩祥雲往那天界極東飛去。一路多有仙人往來,或是踏雲,或是架光,或是騎獸,多為天仙一流,卻是各自飛行,也不打招呼,似乎都是很忙的模樣。
唐化飛了幾日,隨便采了些靈草,漸漸的人煙愈發稀少,多是萬裏無一仙山,忽然聽人喊道:“仙長慢行,仙長慢行。”接著眼前光華一閃,出現一位嬌滴滴的女仙,身穿七彩綢羅,手挎一籃,兀自喘息不已,頓時香風陣陣,溫潤濕滑。
“仙子可是叫我?”唐化止了祥雲,問道。
“仙長可叫我好趕。”女仙大口呼了一幾氣,道,“小女子卻是有一事相求,還請仙長勿要推脫。”
唐化眉頭微微一皺,卻是不語。那女仙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一來二人不識,就叫人幫忙,唐突了些,二來自己連對方姓名也是不知,自己也曾報上名號,當下臉色微紅,稽了一首,道:“小女子淩雲兒,乃是天界昆侖弟子,敢問仙長大名?仙山何處?”
唐化心裏一動,臉色稍稍緩和,道:“貧道鴻蒙道人,乃是人間界的修士。”
淩雲兒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半晌才道:“道長在人間界能修到這等境界,實在叫人難以相信。我觀道長似乎要去那恒河,正好我也要去取些天星沙,隻是法力低微,怕是下不到幾十丈,還請道長幫忙一二。”
淩雲兒把事情一說,唐化笑道:“既如此,可同行。隻是我在人間界也聽過昆侖派的大名,乃是玄門正宗,怎的還要你一個還未成就仙道的弟子去恒河犯險?”
原來這淩雲兒是昆侖末代弟子,法力不高,又不得師門長輩疼愛,連一件厲害點的護身法寶也無。唯一一件法寶便是她手上的輕雲籃,采天界根基輕雲煉製,算不得上品。這次偷偷出了昆侖,便是想要到恒河當中取些天星沙祭煉法寶,遠遠看到唐化架了七色祥雲在前,料定也是往恒河而去,這才拚了命的追趕,想要請他幫忙。若非唐化不急於趕路,速度甚慢,任她連仙道亦不成,如何能趕得上。
淩雲兒自然不能說自己不得長輩疼愛,隻道:“我師門長輩都在閉關,不得空閑,這才獨身前來。”
唐化也不點破,二人又飛了一日,眼前便有一條大河,長寬不能計算,河水晶瑩剔透,閃閃發光,似是一顆顆微小的星辰組成。往下看時,便如被一層薄紗阻隔,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道長,天星沙藏於河底三千丈,周圍有一元重水,一滴便重萬鈞。”淩雲兒麵現難色,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唐化笑道:“你也是膽大,明知一元重水不可抗衡,還敢一人前來,豈不是自尋死路。既然遇到我,不幫也不是行了。”
淩雲兒大喜,連忙催促唐化下河幫他取天星沙,唐化道:“要取天星沙卻是不難,哪裏非要下河?”說完拿出紫金琢,晃了一晃就有簸箕大小,赤紅如血,裏麵紫氣流轉,如那脈搏震動。往河裏一丟,河水頓時向連邊分開,露出一道寬一丈的水溝,周圍的河水流過,亦是被水溝阻住,又倒流回去,轟隆轟隆作響。
淩雲兒看得分明,紫金琢破開水麵一路疾飛下去,竟然毫無阻滯,一直下了四五千丈才停下。周圍已經可以看到無數的天星沙漂浮在一元重水當中,顆顆色澤圓潤,有拇指大小,光輝耀眼。隻見紫金琢上發出道道紫光,接著一元重水似乎被人攪動,劃過一道旋渦向紫金琢中間流去,開始十分緩慢,片刻越來越急,周圍千裏之內都蕩起十幾丈高的波浪,嘩啦嘩啦的聲音不停。嚇得她臉色蒼白,慌忙道:“道長快快停下,若是破壞了恒河的平靜,必然要起大禍。”
卻是這恒河不似普通的河流,流轉時奧妙無窮,表麵雖然平靜無波,但最下麵卻是暗潮洶湧,極是險惡,一旦大肆破壞上麵的水流痕跡,必然要破壞底部平衡,到時候恒河水患,那恒河上麵的仙山島嶼便要遭受沒頂之災。沒人居住也就罷了,倘若有仙人在上麵開派立宗,追究起來大是不妙。
唐化嗬嗬一笑道:“看不出來你倒也不是完全莽撞。”把手一招,紫金琢飛了回來,不多時,恒河又自平靜無波。
淩雲兒鬆了口氣,把手一伸,道:“道長,天星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