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軻凝視她半晌,又看了看巴桑,“要調齊所有人,一定要找到主人。”
巴桑慎重的點頭,兩人不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
“等等,”南風宛叫住他們,有些膽怯的說,“有了消息後,你們能不能也通知我一聲,我……我真的很擔心他,可以嗎?”
阿軻點了點頭。
她輕輕一笑,眼睛裏有些淚光在閃動,“謝謝。”
那晚,發生在南風府的事,冥蒼翔對外完全封鎖了消息。七日後,南風衛下葬,隻有長女南風宛在主持府裏的事。喪事結束後,傷心過度的南風宛好一陣子都沒有出府,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就連平時用膳,都是由丫鬟送進去。
“小姐,”丫鬟將托盤放到了桌上,“這是您要的人參鹿骨湯。”
“嗯,”南風宛坐在梳妝台前正在畫眉,“放那就好,你出去吧。”
“是。”
丫鬟退出去後,她又換了身漂亮的粉色衫子,這才端著那起碗湯,走到床頭,在帷幔內摸索出一根不起眼的白線,輕輕一拉,床板馬上就翻轉過來,現出裏麵黑漆漆的洞。她提起裙子,小心翼翼的順著台階走下去,床板立即正動合上,馬上又恢複如初。
裏麵是一個石室,她點燃牆壁上的火把,一直朝裏走去,來到唯一的一扇木門前,趕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確定是最完美的儀容後,才推開了門。
她笑吟吟的走進去,“瑾塵,瞧我給你帶了什麼。”
房間內,一個上身赤/裸的絕美男人慢慢抬起頭,冰冷的視線落在她巧笑嫣然的臉上。他靠坐在地上,牆上的兩根小孩手臂粗的鐵鏈,赫然連接著他肩胛骨。那裏的傷口,雖然經過了處理,但是皮肉外翻的模樣,似是駭人。
“瑾塵,今天有沒有好一點呢?”南風宛無視他的目光,仍舊溫柔的笑著,“開始的時候,你會很難受的,慢慢就會好的。隻要你不掙紮,傷口是不會裂開的。”她將湯端起來,舀起一勺小心的吹了吹,然後送到他的嘴邊,“這是鹿骨湯,對你的傷有好處的。”
鬱瑾塵倏地勾起薄唇,費力的抬起手,將她手裏的碗打翻在地,盯著她有些受傷的表情,嗓音沙啞道,“沒有殺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過失。”
南風宛拿起帕子,小心的擦拭著沾到他身上的湯汁,“你不喜歡喝嗎?那好,我下次做些別的,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就好。”
鬱瑾塵懶懶的閉上眼睛,似乎連看她都不願意,“滾。”
她全身一震,他那極度厭惡的口吻,深深的刺傷了她。
“瑾塵,不要這樣好不好?”她坐在地上,眼圈紅紅的看著他,“我好怕你會離開去找悅兒。我也不想鎖住你,不想用軟骨散,不想給你下藥……可是,不這樣做,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說著,她就悲悲戚戚的哭了起來,“我寧願你恨我,至少你還在我身邊,我能看得到你,感覺得到你……”
哭夠之後,她才站了起來,看一眼始終沒有反應的人,輕聲說,“你先休息下,我晚上再來看你。”
門,又關上了。
靠在牆邊的人,慢慢抬起頭,變得愈發赤紅的狹長鳳眸,慢慢溢出一絲殘戾冷笑……
離開了翔王府,心情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林樂兒坐在馬車裏,眉頭緊鎖著,小魚兒看到主子的模樣,也不敢多說話,隻是默默的陪在她身邊,時不時的,還會朝後張望著。畢竟,她在翔王府呆了那麼久,冷不丁離開了還是會舍不得。
“少風,”林樂兒終於開口。她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他,“我想回南風府。”
冥少風靜靜的看著她,慢慢的垂下眼簾,“你要回去找他嗎?”
“嗯。”林樂兒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了他,她倏地一笑,“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沒有了《寒熾丸》,他隨時都會發狂成魔。”
冥少風沒有答言,隻是將目光調向遠處,不讓她看到那裏的失落。良久,他淡然道,“你怎能確定他還在南風府。”
“我也不能確定,隻是想去那裏碰碰運氣。就算他離開了,起碼也會得到些線索去找他。”
“……好,我送你過去。”
馬車調轉方向,直奔南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