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你不要說話了,薛先生馬上就會過來的。”
她轉移了話題。
安堯的眼神微微一暗,上一次,她明明就答應的,為什麼這次卻是轉移話題呢?是祝力輝跟她說了什麼嗎?
“顧兒……咳咳。”他咳了幾聲,血水從口中流了出來。
“安先生。”顧雅然心中一顫,連忙用袖子去擦從他口中流出來的鮮血,“安先生,你不要說話了,聽話好不好?隻要你不嫌棄顧兒,顧兒是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那你給我生對龍鳳胎好不好?”
安堯微微眯起了眸子,費力的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跟我……說說話。”
他感覺自己身體的熱量正在一點點的消失,他很害怕,害怕自己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
“好好,我,我說話。”顧雅然的嘴唇哆哆嗦嗦,語氣的顫抖讓安堯的心微微一揪。
鹹鹹的東西落入了幹燥的唇上,安堯伸出舌頭舔了舔,閉上的眸子又緩緩睜開。
“別哭了。”
“恩恩,不哭了。”顧雅然吸了吸鼻子,雙手將安堯的手用力的握住,“安先生,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所以,你不要有事哦,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我媽媽告訴過我,有一天,我會遇到一個人,一個在我心中從某種程度上比她還要重要的人。我會想,怎麼可能?因為我活了二十幾年,不論有多少人在我的身邊出現,又從我的身邊離開,她始終都是我最重要的那個。”
“現在我遇到了,所以安先生,請你不要離開,因為我不想再遇到一個,我怕疼,不想再疼一次。”
顧雅然的雙手緩緩收緊,渙散的眸光好似已經看不清了安堯的麵容。
安堯的臉上始終都帶著淡淡的笑容。
紛擾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顧雅然渙散的眸光有一瞬間的凝滯,薛之霖的麵容落入眼中,她的唇角一彎,身體毫無預兆的朝著旁邊倒去。
紛擾的聲音隔絕在了自己的世界外麵,手心不屬於自己手掌的溫度漸漸的散去。
安先生,若是要死,那麼請帶我一起,沒有了你,我不知要如何一個人走出這份另人恐懼的噩夢……
眼前充斥著血色與黑色,顛簸的路程過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分開他們吧?”
有人這樣提議。
“分開個屁,丫的都昏迷了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力氣。”
氣急敗壞的聲音十分熟悉,顧雅然愉悅的勾起了唇角,還真是罕見啊,那個薛之霖居然還會講髒話。
不過,她才不要鬆開安先生的手,呐,所以,安先生,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沉浸在意識深處的想法就像是一個頑皮腹黑的小孩子,她執拗、認真、深情卻拒絕著任何人插足隻屬於她與愛人的世界。
“那怎麼手術?兩個人一起進去嗎?”
“隻能這樣了,一起推進去,真是見鬼了!”
喧嚷的聲音又沉寂了下來,床下麵的輪子滾在地板上發出了骨碌碌的聲音。
安先生,原來也有薛先生搞不定的事情啊,可是我好困,不能再跟你說話了,安先生,等我醒過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