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不要走,……”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微弱了,又或者對方根本就聽不到,電梯裏那個人終於還是走出電梯。“叮”的一聲,電梯又重新合上,裏麵空無一人。
“救命,不要走,不要……”張清遠用盡全身的力氣,居然沒有滾出多遠。他的手指佝僂著伸向電梯的方向,停滯在半空中,如同所有的渴望都在電梯合上的瞬間死亡一般。終於,那隻伸向空中的手失去所有力氣墜落下來,一些濕熱的液體從他的眼中流淌出來,一遇到空氣,又立即變成冰冷。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隻是覺得死亡已經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種感覺很奇怪,平時他偶爾會想,人死了之後,是會進入天堂或地獄,又或者是化為塵土,變成虛無。現在,死亡真正降臨時,除了恐懼和驚慌,大腦裏居然再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不,又或者還有一些東西存在,是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好好照顧父母,因為忙著工作忽視了周圍的朋友,明明知道鄰居小張信譽不好,自己還是借給他錢,……所有的過往都如同電影一般在大腦中閃過,這些回憶讓張清遠的眼神顯得十分飄忽,恐懼,驚喜,懺悔,痛苦,開心,……除了大腦的思考和眼神的閃動證明他還活著,身體的其他部分好象已經開始僵硬了。在驚恐與絕望中,再沒有淡定,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慢慢離開肉體,……眼中的光芒開始消失,也許睜開眼睛都是一件繁累的工作,眼皮開始慢慢向一起靠攏,……無論在哪裏,這個世界也好,另一個世界也好,又或者沒有任何世界,……死了,就是死了!
“大哥,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了!……”朦朧之中,張清遠好象聽到小天的聲音。他的眼皮跳動幾下,努力睜開一道縫隙,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吳衛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在房間裏四處翻找一遍,卻仍然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到心有些發慌,無法集中精神。嚐試著用辦公室的固定電話撥通手機號碼,電話通了,他卻聽不到聲音。看來,手機並沒有掉在他的辦公室裏。那麼,電話究竟丟到哪裏了呢?吳衛健雙手叉腰站在房間中間,又努力思考一遍,回憶自己的手機究竟掉在什麼地方了。也許,也許,吳衛健腦中忽然靈光一現。自己今天在冷千月的辦公室裏糾纏的時候,被逼迫地撞在桌子上。也許,電話就是那個時候從口袋裏掉出來了。一想到這裏,吳衛健急忙再次撥通自己的手機號碼,走出房間,趴在隔壁心理診所的玻璃門上仔細聽著。一陣若有若無的熟悉的音樂從房間裏傳出來,一切讓吳衛健有些欣喜。他向後退兩步,準備使用靈力穿過牆壁進房間去拿自己的電話。就在一隻腳已經穿進玻璃門裏麵,身體還沒有穿透玻璃門的時候,他忽然又把腳收回來,站在門前想著。“這樣做不好吧?萬一這個丫頭發現我的電話落在她的辦公室,我就這樣拿出來,可能會讓她起疑心,那就麻煩了!……對,還是先禮後兵的好!”吳衛健抬頭看一眼門上的牌匾,上麵有冷千月的個人電話號碼。在心裏墨記下電話號碼,回自己的辦公室去給冷千月打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冷大夫家麼?……”吳衛健盡力讓自己的麵容放鬆,有一些笑容出來。聽電話那邊的聲音,是花姐接的電話。
“月,是你的電話,有人找你!”花姐對著冷千月的房間喊了一聲,冷千月立即答應一聲從房間裏跑出來,“嘿嘿,是個男人的聲音!”花姐有些古怪地笑著說。
“是誰?”冷千月有些奇怪地向花姐望一眼。
“我怎麼知道,我還等著你告訴我呢!”花姐笑著說,“這麼晚了一個男人給你打電話,不會是你交了男朋友沒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