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就是一部解答器。每天麵對各種問題,每天解決各種問題。無論我們是否願意,形形色色的問題總會出現在我們麵前。有的人選擇勇敢麵對,有的人選擇逃避。逃避,也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方法。這種方法的原則,就是任問題自由發展和蔓延,直到自己最後失去所有選擇的機會。
吳衛健並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隻是對於豆豆失蹤這個問題,卻一直毫無頭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對方聯係自己,找到線索救出豆豆。各種事情雖然千頭萬緒,他能做的,也就是做好自己可以做的事。既然豆豆這件事暫時無法解決,小國這件事,通過火腿提供的線索還是可以解決的。經過反複斟酌,他決定親自下地府,把孟婆這件事徹底查清楚。
又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吳衛健一個人徘徊在街道上。雖然不明白父親臨死前為什麼要自己一定找齊天四門的後人,有一點他是明白的,自從找到他們之後,自己的生活開心了很多。至少,會在自己寂寞的時候有人陪自己,聽自己說話。有些話,也隻有對他們才可以說,隻有他們才會聽得懂,才會相信。現在,這些人忽然如同人間蒸發一樣在自己身邊消失,一種前所沒有的孤獨感正侵蝕著他的心。雖然,那顆心很堅強。
他立下衣領,雙手插在口袋裏麵,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著。那些閃爍的燈光,來往的人群,還有夜市的叫賣聲,……對於他來說是如此恍惚,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與他毫無關係。他始終覺得自己把這個世界看得很清晰,分得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直到這個時候,眼中的一切都迷離起來,如雲似霧般在麵前飄蕩,讓人無法分辨真假。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出了夜市區,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街道兩旁昏暗的燈光虛弱地切割著黑暗,偶爾駛過的汽車帶著光明而來,背著黑暗離開。一陣冷風帶著一些黑色的紙灰撲到腳邊,在路邊打著旋轉,跳著妖異的舞蹈。前麵的路口,有人正在給離開的親人燒紙。不斷跳躍的火光映襯著蹲在火前那個人的人影,使得他的影子在地麵上胡亂搖擺著,如鬼魅,似幽靈。那個人背對著吳衛健蹲在火前,一邊往火裏放黃紙,口裏一邊低聲念叨著什麼。……
“曆曆前塵往事,皆為大不難之佛陀。終有金剛法咒,洗晦之黑暗而現光芒。一渡生死拋混沌,二渡奈河明鏡台,三渡輪回重悟,……”
吳衛健覺得周圍的事物有些模糊,這個人的形象卻很清晰。可是,這種清晰卻讓自己無法看清她的樣子。在這種妖異的迷離中,他眼中能看到的,隻有矛盾與飄忽。吳衛健慢步度到火堆前,停下身子轉回頭望向那個人的臉。什麼?居然,居然是,小蝶!不對,應該是豆豆!又或者,兩個人都是!這種突然,使得吳衛健全身一震,臉上掛滿慌張和驚訝。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叫出小蝶的名字,還是豆豆的名字。蠕動幾下嘴巴,卻沒有勇氣喊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