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長長的尾音,磨刀聲忽然停止了。“撲通,撲通,……”,火腿的心劇烈的跳動著,緊張的有些窒息。隨著“吱”的一聲,房門開了,老婦人蹣跚著走了進來。她手裏那把被磨得有些發亮的尖刀,看得火腿全身寒毛直豎。嘴唇不停地哆嗦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老婦人並不理會火腿,直接向床走了過去。
“老頭子,你看看,這個模樣你還滿意麼?”老婦人坐在床上,把尖刀放在枕頭旁邊,把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扶起來,讓他的上身靠在自己身上,麵孔朝著火腿。
自從老婦人走進房間,火腿那雙驚恐的眼睛就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看到躺在床上那個人,火腿嚇得麵色蠟黃,渾身不停地顫動著。那,那分明就是,就是一個,死人!為了保存他的屍體,那個人的身上被蓋滿了鹽。全身的皮膚因為長期埋在鹽裏已經變黑,臉上隻有一層薄薄的皮膚貼在臉上。老婦人用手扶著那個人的脖子,使得他的頭不至於聳拉下來。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老婦人拿起枕頭旁邊那把尖刀,看了看那鋒利的刀鋒。
“你,你…要…做什麼?……”火腿哆嗦著說。
“噓!”老婦人用那渾濁的眼睛掃了火腿一眼。在火腿看來,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紮在心髒上,嚇得他喉頭湧動一下,把後麵的話用力咽了回去。“很快就好了,不疼,不疼,……”老婦人一邊癡癡地念叨著,一邊麻利地揮舞著手裏的尖刀,如同削蘿卜一般,快速地切著那個人的五官。
“啊!瘋子,你們就是瘋子!……”火腿雖然當警察很多年,各種恐怖的現場都見識過。這麼恐怖的場麵,他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曆。嚇得他三魂出竅,七魄升天。張嘴大聲的喊叫著,那模樣,也如同瘋了一般。隻覺得全身有些虛脫,頭一歪,被嚇得昏死過去。一瞬間,房間裏彌漫出一股騷臭的味道,火腿居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一些湯湯水水的黃白之物順著褲腿流出來,落在地上。
“唉,真麻煩!”老婦人皺了皺鼻子,把懷裏那個被她削得如同圓蘿卜似的人頭放下,起身到門旁拿來鍬鏟和清水,衝洗著火腿和地麵,把那些汙濁之物清理幹淨。
一陣透骨的涼意把火腿激醒,發出連串的“咳,咳,……”聲之後,一股濃痰從喉頭噴出落在地上。他微微甩動一下頭發上的水珠,抬起頭望著麵前這個詭異的老婦人。老婦人卻全然不理會火腿,隻是自顧自地清理著地麵。直到覺得地麵清理的很幹淨了,才走到床邊拿起那把尖刀站在火腿麵前。
“不要,不要,……”火腿搖晃著腦袋低聲呢喃著,雙眼覺得有些模糊,隻覺得有刀光在麵前一閃一閃的。
“做拚臉,身子是一定要幹淨的!”老婦人揮舞著手裏的刀。
“你…你……”火腿隻覺得身上一陣冰涼,老婦人居然用刀把他身上的衣服割著碎片落在地上。火腿就象是一隻被綁在椅子上的白條雞似的,全身赤裸地坐在椅子裏麵。
“不要害羞,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沒見過的!”老婦人把刀貼在火腿的臉上,輕刮著他臉上的汗毛和胡子,“我不會傷害你的身體的。一會兒我隻是借你的五官用下,把它們切下來給我老頭子按上。為了感謝你的慷慨,我會把老頭子的五官按在你的臉上,……”這些話從老婦人的嘴裏雖然說得慢條斯理,卻聽的火腿全身如同掉進冰窟裏麵,從裏到外地泛出寒意,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他現在心裏很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與吳衛健爭著要來跟蹤老婦人。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附近除了他和老婦人發出的聲音,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音。原本心裏還存在著一絲逃亡的僥幸心理,見識過老婦人的手段之後,他徹底打消了逃生的念頭。即使有人發現他們,也會被老婦人抓到無法逃脫,更不要說救自己了。
“老人家的手藝不錯啊!”房門外麵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謝謝誇獎,是誰在外麵鬼鬼祟祟的呢?有膽子,進來說話。”老婦人停下手裏的活,轉身望著門外,身體卻沒有任何行動。
“有老人家在,我怎麼敢說自己鬼祟呢!”外麵那個人表麵謙虛,其實是暗罵老婦人鬼祟,“我隻是覺得老人家對著一副麵孔,選擇的機會不是很多。我這裏剛好有三個臉,可以讓老人都些選擇!”
“是麼,那我倒要出去看下!”老婦人嘴裏這麼說,抓起旁邊一張椅子想門扔了過去,把房門撞開,人也跟在椅子後麵跳出門外。
“果然是三張臉的,而且還顏色不同,很有意思!”老婦人站在門口,用那雙渾濁的眼睛望著門旁邊。
聽到老婦人的話,又激起火腿求生的欲望。門外說話那個人好象是站在門旁邊,火腿無法看到那個人的樣貌。隻是看到門前的地麵上,有三個靠在一起的身影。火腿猜想,看樣子應該是三個人。既然不是一個人,即使打不過老婦人,也應該有機會逃走去報警的。一想到這些,火腿覺得身上又有了力氣,急忙大聲叫起“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