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監獄的接待室裏麵,吳衛健正平靜地坐在長桌子後麵的椅子裏,等待著李米德的出現。這是他第二次來監獄探望李米德。經過與警察局的溝通,吳衛健獲得許可到王醫生的家裏檢查過。十分出乎意料的,他居然在案發現場采集到一些靈異痕跡。這個發現,讓他不得不推翻自己的想法,重新來審視這個案子。根據警方現場采集的證據,房間一切物件擺放整齊,沒有財務丟失,沒有任何外人闖入的痕跡。最先發現王醫生屍體的人是每天定時到他家去做打掃工作的清潔工人。與平時一樣,每天早上九點在王醫生上班以後,她要去王醫生家做清潔工作。就在案發當天的早上,她用王醫生留給她的鑰匙打開房門的時候,聞到一股很濃烈的血腥味道。她不禁有些奇怪,王醫生這個人平時有潔癖,房間裏稍微有些奇怪的味道就會覺得不舒服,怎麼會留下這麼濃烈的血腥味道呢?尋著味道的來源,看到廚房裏的情景,她嚇得差點沒昏過去,就急忙給警察打電話報案。……
一陣鐵門的吱呀聲,接待室的門打開了,李米德在一名獄警的看押下走進來。吳衛健注目看著李米德,他還是那個光頭打扮,身上穿著獄服,隻是樣子更加憔悴了。
“你又來看我了,王醫生?”李米德在另一邊的椅子裏坐下,有些雙目失神地望著吳衛健。
“嗬嗬,我不是王醫生!”吳衛健皺下眉頭。他第一次來監獄看李米德的時間並不是很久,按道理,李米德不應該不記得自己。雖然說,一個人長期處於深度失眠和精神恍惚的情況下會導致失憶。不過,也不會這麼嚴重的,“你不記得我了?”吳衛健語氣平和地說。
“我記得你,我記得你,……”李米德喃喃自語著。
“那麼,我是誰?”吳衛健注視著李米德的眼睛。
“我記得你,我記得你。你是,你是誰呢?”李米德用手揉了揉額頭,帶得手腕上的鎖鏈發出輕響,“我想起來了。你是,你是吳教授?”李米德忽然說道,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嗬嗬,謝謝你還記得我。”
“我當然會記得,你是小國的朋友麼!”李米德搖晃著身體,“小國,小國,他現在還好麼?”
“還好。”吳衛健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你認識這個人麼?”
“啊,我不認識,我不認識!……”一看到桌子上的照片,李米德立即驚恐地用雙手捂著臉,不停地搖頭,渾身不停地顫抖著。
“你害怕這個人?”吳衛健看一眼桌子上的那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長得很不錯的男人,又看著李米德。
“不,我不應該害怕他的。”李米德好象忽然想到了什麼,放下雙手,一下抓起桌子上的照片,雙眼充滿深情地看著照片,“我不應該害怕你,我應該喜歡你。對了,你也是喜歡我的。你放心,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李米德對著那張照片如同發了癡一般自言自語著。
“你知道他是誰?”吳衛健依然平靜地問。
“我當然知道!”李米德隻是雙眼注視著照片,看也不看吳衛健一眼。那種感覺,就仿佛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和這張照片的存在,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他是誰?”
“他是誰?他是誰?……”李米德忽然用手用力撓著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對啊,他是誰?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那麼,你認識這個人麼?”吳衛健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輕輕推到李米德麵前,上麵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啊,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李米德忽然大聲喊叫起來,身體不停地向後躲閃,把椅子也撞翻了。
看到這種情景,兩名獄警急忙衝進來,把李米德從地上架起來,帶出去了。房間裏又安靜下來,隻剩下吳衛健一個人看著桌子上那張照片。那個男人的照片,被李米德拿走了。看到李米德的反應,吳衛健的心裏不僅有些奇怪。
照片上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米德的老婆王小花。那張被李米德拿走的照片,是王小花的哥哥王如花的照片。難道,李米德真的神經錯亂了?也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解釋他剛才反常的行為。他居然會拿著自己老婆哥哥的照片說喜歡,看到自己老婆的照片卻象見了鬼似的,眼睛裏充滿恐懼的表情。沉思一會兒,吳衛健起身走出接待室,向監獄長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