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夫人大怒,“夏火火,你敢!”
夏火火當然不敢,她本來也沒打算傷著這位老太太。剛才玉沛涵的小心機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可惜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於老夫人卻絲毫不知。
也不屑為自己解釋,夏火火手腕微轉就要重新調整斷麵的方向。
此時,塚衛們趕到了。打頭的一個先把桌上的某隻碗當暗器踢了出去,正中夏火火的手腕。
夏火火手痛鬆開,半隻碟子擦著於老夫人的手摔在了地上。
四個塚衛緊跟著同時攻上,夏火火不得不鬆開揪著玉沛涵的手回防自保。
於老夫人一見己方得勢,她也見樣學樣,一手重新拽回了玉沛涵,另一隻手則抄來了飯桌上一隻盤子。揚手,呼,砸了出去。
夏火火正背對著這裏同塚衛緊張地過招中,一時沒能察覺。待到天貓警告“小心”的聲音入耳時,她也隻來得及腦袋一偏,然後“啪”一聲,盤子碎在了她的左肩頭。
夏火火表情沒怎麼變,對麵塚衛的眼神卻變了。
雖然夏火火今天穿的是紅衣,但碎瓷片紮進去瞬間迸出的血色還是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見紅了?怎麼辦?要繼續打還是要先叫大夫?
夏火火根本就沒給他們選擇的時間,下一刻,夏火火又消失了。
玉沛涵反射性地就要向於老夫人的位置再靠的近一些好尋求庇護,然而她才有這個意思,她就發現眼前一道紅影出現了。
她張嘴,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記拳頭正中下腹部。
她身子騰空而起,於老夫人驚得又要怒吼下令,被淩空出現的一塊點心堵住了嘴。
夏火火瞬移再閃,趕在玉沛涵落地前,手肘一拐,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嚨。
殺皮哥,在老太太麵前陷害她,這女人堅決不能留!
手臂力量迅速集聚,玉沛涵很快被掐得臉色通紅起來。
然而,她卻對著夏火火艱難地扯了一下嘴角,笑。
那種“你又中計了你完了”的陰險一笑。
夏火火一怔,手勁稍鬆。
玉沛涵大喘一口氣,哭喊出聲,“姐姐我錯了!我不該跟你開玩笑的!皮哥沒死!我做菜用的那隻豬不是皮哥啊!”
嘎?
正要趕過來相救的塚衛們紛紛從半空直直摔下身來,忘了用輕功,摔得七仰八叉還自帶合不上的下巴:那豬沒死?就是說剛才忙活忙死的白打了?
天貓看一眼被點心卡得一直咳嗽不止的於老夫人,再掃一圈遍地狼藉幾乎快要被砸完的飯廳,如果豬沒死是真的話,那麼眼前一切的罪過隻會被歸到一個人的身上。而那人隻能是……不,她不信這從頭到尾隻是一場笑話。
“皮哥呢?”豬既然沒死,那麼豬呢?不把確鑿的證據請出來,她別想把屎盆子扣到主子的身上。
天貓強自鎮定,卻不過一眨眼的時間。
飯廳門外傳來了鄭老的聲音,“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剛才亂糟糟的聲音都是些什麼?”
鄭老出現在門口。
旁邊牽著的正好是皮哥。
夏火火心一凜,這不是一場笑話,而是玉沛涵的陰謀。
先是利用自己對皮哥的感情,誤導自己皮哥已死且已變成了吃到嘴裏的豬肉。算準了自己一定咽不下這口氣,一定會大打出手。她就借機把於老夫人和塚衛拉下水,塚衛就算隻看在於老夫人麵子上的也不會讓她出事。她的人身安全由此算是有了保障。
她再添些油加些醋,再故意挑釁引得自己殺氣大發,最好不顧一切地當場和於老夫人鬧翻。這時她再抓住時機將真相表明:豬沒死,她也就沒事了;她沒事,自己卻事大發了。
第一天登門拜訪,自己為了一隻豬就砸了飯廳,堵了老太太的嘴……嗬嗬,她要是主人都不會輕易原諒!
手勁無意識地鬆掉,夏火火至此才真正意識到玉沛涵曾經所示意的“不是她的對手”的深意。
人家眼裏哪在乎一隻豬的生死了,人家的目標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而自己呢,卻把她錯歸到了莊城那些會借著自己周圍的事物來打壓自己的初級之流裏!果然比腦子,她不行呢。
夏火火皮笑肉不笑,“嗬嗬”兩聲,認栽了。
天貓冷汗都出來了,不行,今天的事情不能這樣結束,唯今之計,就是一查到底。既然是從皮哥那裏出的錯,那就從皮哥查起。
天貓看向鄭老,“敢問鄭老為什麼牽著我家主子的皮哥?”
“哦,惠麗郡主說它從後廚那裏跑走了,怕萬一丟了惹青焰郡主傷心,便命我帶人出院尋找了。”
怪不得剛才一直沒見到鄭老,原來如此。
天貓又看向玉沛涵,還沒發問,玉沛涵已經搶先解釋。
“皮哥是姐姐府上的人親自交到我的手中的,他們說是姐姐為老夫人特意準備的食材。但我猜著以姐姐對皮哥的寵愛應該不會舍得,故臨時決定不動皮哥。而我又急於想和姐姐親近,於是便就著皮哥的梗開了一個小玩笑。誰知,”玉沛涵淚水漣漣,目光一掃遍地狼藉,“我萬萬沒想到姐姐發起怒來竟是如此的不管不顧!既然皮哥對姐姐如此重要,姐姐為什麼還要把它送來做食材呢?”
條理清楚邏輯嚴密的一番陳述,末了還不忘把問題踢了回來。
夏火火冷著眼重新打量玉沛涵,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她,綠茶卻已有千年道行。她看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