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兒快到祖母這兒來！忙了半天累著了吧？是不是又沒顧著自己吃上一口？來，先嚐嚐這個紅燒獅子頭的，還有這糖醋排骨。”
於老夫人親自為玉沛涵布著菜，態度是從未有過的熱情。
玉沛涵心裏門清：這是故意做給夏火火看呢！想來剛才兩人一定又相處得不太愉快。正好，這樣後麵的進展才更有利於她！
玉沛涵上前一步主動挽上了夏火火的胳膊，“姐姐，今天可是中秋節，你就給妹妹一個向你敬酒的機會唄？”
兩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眼對眼對上，以目光做武器，各自出招。
——還沒跟我正麵對上，這就要走？
——我走或不走，你都不是對手。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再接招吧？
——Ok，Go！
兩人重新走回飯廳落坐。
於老夫人不樂意了，卻不說玉沛涵無視她的意見將夏火火又請回的錯，張口隻針對夏火火而去，“不是說告辭麼？怎麼現在又回來了？雖說年輕人說話做事本就沒什麼定性，但要說變卦變得這麼快的，夏小姐也算數一數二了。”
沒稱本名，也沒稱郡主封號，一句隔了十萬八千裏的“夏小姐”已經充分表示出了於老夫人對夏火火一百個不滿意的態度。
玉沛涵心裏卻道：她的目標是一千個不滿意！最好是夏火火隻要出現在眼前，這老夫人唯一能產生的念頭就隻有趕走趕走！
“老夫人——”玉沛涵拉著長聲又搶先回了話，“姐姐和我都是小輩，自然沒您做事穩妥全麵，您就看在沛涵的麵子上不要對姐姐要求過高好不好？”
玉沛涵走到於老夫人身旁，輕推一下她的肩膀，盡是女兒家的嬌俏，“好不好嘛，老夫人。”
聲音軟極，糯極。
於老夫人非常受用，隻覺得心都要被搖酥了，“好好好，涵兒說什麼都好。”
夏火火伸手抓過另一隻豬蹄，嗷嗚一大口咬進嘴裏，嗯，好吃。
反正回都回來了，不吃白不吃。
玉沛涵笑了，“姐姐，今天的豬蹄可還合胃口？”
夏火火客觀點評，“啊，味道當真不錯，你手藝好的很。”
玉沛涵又看向於老夫人，“老夫人覺得呢？今天的葷菜味道如何？”
於老夫人笑容滿麵，“涵兒的手藝我還不知道？快吃三個月嘍，愣是感覺好像還沒有吃夠似的！以前你唐姨也跟了我不短的時間，但每個月總有那麼一兩天覺得不想吃她做的菜。你就不一樣了，頓頓換材料，天天換花樣。祖母這胃口讓你慣得喲，真怕這後半生離不開你呢！”
話是衝著玉沛涵說的，眼角卻時不時地掃過夏火火。
夏火火明白，這是在給自己臉看呢。看就看，她怕什麼來著？難道這老太太還幻想著她會因此就自卑比不上玉沛涵然後哭著跑走麼？
嗬嗬，老太太好幼稚。
夏火火嘴巴張的更大，嗷嗚，再來一口豬蹄。
於老夫人臉上的笑當下就收了，還油鹽不進了是不是？
玉沛涵則是心裏的笑更大了，吃吧吃吧，吃的越多一會效果才越好。
“老夫人，原來您誇我做菜好吃我也就厚著臉皮認了，但今天沛涵可認不了哦。”
“咦？怎麼說？”
“今天這些食材啊，可都是姐姐早晨派人特意送來的呢？”
夏火火啃豬蹄的動作頓住，她不記得上門禮有做菜的食材啊？
玉沛涵一指桌上的葷菜，“尤其是今天的豬肉，那可是姐姐派人自己精心養出的豬身上的。老夫人，有沒有覺得今天的豬肉更厚實，皮也又脆又嫩的？”
桃寶忽然驚叫一聲，主子派人精心養的豬隻有……
夏火火口裏含著的半口豬蹄不敢下咽了，她是說……
玉沛涵笑彎了眼，“姐姐，你的那口大白豬真的夠大呢。妹妹做了這一桌子的菜也沒用得了一半的一半。於是我就把剩下的都醃上了，準備做成辣肉，這樣可以多吃一陣子。姐姐，你看你走的時候要不要帶上一些？妹妹我做的辣肉也不錯哦。”
天貓手一抖，布菜的碟子落地，“哐”，聲音刺耳。
飯廳的溫度“唰”一下就降了下來。
不明所以的於老夫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然後就看到剛才還一副天大地大不如我啃豬蹄大的無謂樣子的夏火火“噗”一聲，吐出了口內的半口豬蹄肉。
她一直在等玉沛涵向她出招，但她從來沒想過等來的是這麼一招！
“你動了皮哥！”
這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她親自派人精心侍候著的隻有皮哥，如果玉沛涵真的要打擊她的話，又怎麼可能查不出皮哥！
“咦，那頭大白豬還有名字嗎？叫皮哥？姐姐真有雅性，一隻豬也取了一個像大戶人家的威風少爺的名字！”
夏火火身子一顫，目光落在了自己啃剩的兩隻豬蹄上，這些……是皮哥的？還有剛才吃到肚裏的耳朵，肝，豬頭肉，豬皮凍等等……都是皮哥的？
五指哢哢收緊，她吃了自己從小養大從莊城帶到盛京的皮哥？
天貓上前從背後緊抱住夏火火，“主子，不要。”
夏火火哆嗦兩下，一張嘴，哇，吐出了一肚子剛吃進去的東西。
天貓和桃寶齊齊驚叫，“主子！”
於老夫人大怒，“夏火火，你做什麼！”
玉沛涵表現的比誰都更擔心，“來人，快請大夫！”
“不用！”夏火火一抹嘴，從天貓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她鎖定玉沛涵的眼睛，目光裏皆是快到崩潰極限的壓抑，“如果這就是你準備打擊我的招數，那麼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