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曾經擁有過的輝煌,卻成了死後最淒涼的寫照。
一切不過是自行作死。
眾人皆默。
水念初忽然狂笑出聲,就連左眼還在往外不停地流血水都沒能阻止他越笑越大聲,“娘,阿姐,念初給你們報仇了!”
慕容酒涼涼插話,“別盡給自己臉上貼金!那是你報的仇麼?如果沒有你身後的那些箭手,你會這麼容易就報仇?”
“東!方!亦!”水念初忽然轉頭過來對上慕容酒的眼睛,“你不出聲我還差點把你忘了,我後背中的毒針是你射的!”
他現在才想起來,剛才如果不是他先中一針,又怎麼可能被玉懷翰擊中。
東方亦才是害他胸口眼睛中毒受傷的罪魁禍首!
慕容酒漫不經心地開始挽袖子,“怎麼,這是向我下戰書的意思了?”
水念初還未應聲,一品紅倒先跳了出來,“殺雞焉用牛刀!就由我一品紅替少主子滅了你!”
“嗯?少主子?果然綻芳樓背後的老板就是苗君蘭。”
絕望等死的百姓們聞言竟是精神了少許,好家夥,一代賢良淑德的代表蘭夫人被踢爆與莊城之主玉昆私通多年並育有一子時已經讓他們歎為觀止了,沒想到,沒有最婊隻有更婊,這莊城的第一大青樓竟是苗君蘭的!
靠,敢不敢再來一些更勁爆的消息了?!
例如:水念初其實不是玉昆的兒子?隻是苗君蘭拿來控製玉昆的?
再例如:其實慕容酒並沒有死?眼前的東方亦就是慕容酒假扮的?
腦洞大開的莊城百姓們,根本阻止不了成千上萬匹草泥馬自腦海中奔騰而過,剛剛瀕臨死亡的絕望竟是不知不覺中少了不少。
一品紅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什麼。雖然主子已經過世了,但這種青樓背後主子的內情還是會汙了主子的聲名。
不行,她要殺了知道內情的東方亦滅口。
水念初卻像知道她的心意似的,趕在她上前之前製止了她。
論單打獨鬥,一品紅必然是東方亦的手下敗將。他的人,他已經失去太多,這剩下的一個他怎麼也想保住。
水念初單眼看向慕容酒。另一隻眼被一品紅簡單包紮過了,也連吃了三顆解毒藥,雖然一隻眼的視界還不太習慣,但已經不影響他縱觀全局了。
“東方亦,你現在還不忘打壓我們的聲名,你以你還有機會將這些內情都轉告給城內的百姓所知?”
慕容酒將一隻袖子卷過手肘,又開始卷另一隻,“水念初,你到現在還以為是我們在打壓你們的聲名!你錯了,聲名這種東西是你們自己建立起來的,它開始倒塌也是因為你們建立的時候偷工減料以至於地基不穩。光在百姓麵前建立好的聲名就行了?背後就可以為所欲為?水念初,如此看來,你還真是玉昆的親生兒子!道貌岸然的行事作風居然如出一轍!”
“哈哈哈,你們這些賤民怎會懂得我等的真正目的!那是為了成就大事而不得不做出的偽裝!聲名?哼,當我大業得成的時候,我的聲名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
“大業得成?你想得成什麼大業?私造兵器的大業?”
水念初臉上的笑忽然僵住,“你,你怎會……”
“問我怎麼會知道?你們不會以為我們一直沒動靜就真的沒發現你們藏在地牢裏的私自打造的兵器吧?”
上次他被關進地牢,在東方亦的授意下借機把地牢的行行道道都摸了個底朝天。那最裏層,幾乎可以稱之為兵器庫的一間,他又怎麼可能忽略掉!
水念初臉色微變,“不可能!我在你的周圍安排了至少三層監視的人,你絕對沒有機會進到地牢的!你……”
水念初回想起來的全是關於東方亦的舊事。
他卻不知道對麵的東方亦是假的。
而且不僅是假的,還是已經死掉的慕容酒。
“難道是上次進了地牢的夏火火?”水念初想起了前些日子的舊事,能從地牢裏逃出來的唯有夏火火等人,難道是夏火火發現了什麼然後稟報了東方亦?想起夏火火詭異的身法,水念初很快下了結論,一定是夏火火。
慕容酒下意識地看向了夏火火,還真不是她,她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兵器的事情。上次再去地牢接假慕容酒的遺骸,他們為了不讓她發現也是千遮萬擋,就怕夏火火知道後采取更為激進的反擊措施。
水念初看到慕容酒的眼光這下更篤定一切都是夏火火的所作所為,他定了定神,臉色又恢複過來。
“哼哼,你發現了又如何?你還能報給盛京的官員知道不成?你帶來莊城的人到底有多少,你我心知肚明。就憑他們幾個也想衝破莊城的封鎖線?做夢!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出得去,那些兵器也比他們更快到盛京!而到時,就算你們報給了盛京最大的主子知道,你們也已經沒了證據!哈哈,還想揭發?到時自然會有人反扣你們一個誣陷的帽子!你們都等死吧!啊不對,現在就給我去死!我連讓你們空揭發的機會都不會給!”
水念初拉著一品紅退後一步,一揮手,一隊箭手上前。
“箭手準備——”
唰唰唰,所有人彎弓搭箭,泛著冷光的幾十箭頭莫不對準了慕容酒。
水念初深深覺得剛才被東方亦言語挑唆,衝出包圍圈與玉懷翰一戰實在不是什麼聰明的所為。雖然玉懷翰死了,但他也受了重傷。這次他學乖了,他人多,就用人多的優勢就好,何必自己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