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8章(2 / 3)

袁瑤依舊抓著她的手,淚水滑落,她知道宋鳳蘭不放心幾個孩子,這才臨終托付。

霍杙是個怎麼樣的人,宋鳳蘭清楚,她死後霍杙絕對是要續弦的,到時可憐的是幾個孩子,其中以身子還未痊愈僅哥兒和大姐兒最是艱難了。

“你放心,僅哥兒和大姐兒還有老太爺、侯爺和我照看著,不會讓他們受了委屈。”袁瑤道。

得了這話,宋鳳蘭這才慢慢合上了眼。

蓮花塘胡同三日後才開喪送訃聞,探喪上祭的人不少。

忠守王亦有打發人來代為上祭。

眼看不過是過了三七,霍杙便讓出殯了,葬於京郊南山上。

大姐兒幾番痛哭,昏厥過去,僅哥兒也是泣不成聲。

唯有不足一月的佳哥兒,酣睡不醒。

待宋鳳蘭入土,袁瑤有意讓僅哥兒他們幾個到威震府小住些時日,但僅哥兒卻執意要在家中為母守製。

霍榮亦回了蓮花塘胡同。

有霍榮在,又不時讓霍榷送些吃用的,還有給僅哥兒和大姐兒治病的花藥過去,袁瑤才放心些。

可就在這種時候,霍榷卻接到了霍榛從南邊寄來的書信,竟說周家要休離霍韻。

原來是被貶回鳳陽的周家,族人因受其連累而怨恨他們,不再往來。

周家回到鳳陽,除了霍敏的嫁妝,再無其他家財。

霍韻又是個那樣子的性子,且在經此一劫後,越發明白握緊嫁妝她才周家才有活路,更不會乖乖拿出全部嫁妝來了。

可周馮氏以為周家落魄到這般田地,霍敏越發要拿嫁妝孝敬他們二老。

一個不願,一個以為是,婆媳之間少不得爭吵,鬧得家宅不寧的。

周馮氏氣不過,就以霍韻嫁到周家這些年無出,讓周祺嶸收了一通房,待日後生下子嗣便抬做姨娘。

那通房也爭氣,不出三月竟真有了,可不待周馮氏和周祺嶸高興,霍敏聽聞這事兒,就讓人把那通房給打死了。

這下不說周馮氏,周祺嶸亦氣得不輕,再加上周馮氏日常的教唆,周祺嶸當場就說要休妻。

其實說白了,周家求的不過是財,這小夫妻二人還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霍韻自覺受了委屈,自然要找娘家人來撐腰的,霍榮和霍榷都在京城,鞭長莫及的,唯有霍榛和馮環縈在南邊了。

不說馮環縈是個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的,就霍榛自小挺喜歡這個妹妹的,一聽說周家敢欺負他妹妹,到了周家也不廢話,上去就讓人打了周家父子一頓。

原不過是四分想休妻的周祺嶸,一時就非休不可了。

霍韻也是個不會服軟的,事到如今她也不怕丟了臉麵,上大街上去四處宣揚,周家苛待兒媳婦,覬覦兒媳婦嫁妝等等,一時鳳陽街知巷聞。

待霍榮到鳳陽,不時聽孩童唱:“嫁女莫嫁周家郎。”

再待霍榮到周家時,周家上下無一不嚴正以待的,又聽了原委瞪了霍榛一眼,也知不可挽回了,但也罷了,周家子孫後代不能入仕,女兒再留周家也沒前程可言,離開也好,於是霍榮道:“和離。”

雖說和離和休妻對女子名聲都不好,可和離到底比被休棄要強些不是。

周廣博知道霍榮如今也已是非昨日了,因此也敢同霍榮拍案叫囂了,“癡心妄想,你這好女兒‘不順父母’,‘無出’,‘妒’,‘口多言’,這幾條就夠休她幾回了。”

霍榮道:“我兒留下一半嫁妝,和離。”

周廣博見霍榮示弱,越發得寸進尺,道:“留下一半嫁妝是應該的,不但該留還得將我家聘禮歸還,再寫休書。”

“還真是恬不知恥的。”霍榛一時沒忍住。

霍榮睃了霍榛一眼,讓他坐下,又哼笑了一聲,“應該?我霍榮雖落魄了,可到底還有一個出息的兒子,你周廣博有什麼?”

周廣博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霍榮又道:“我兒帶走全部嫁妝才是應該的,不過你們家當初那點子上不了台麵的聘禮,我們家還真瞧不上,還了就還了。隻是你們家今後真要靠這點聘禮過日子了?‘嫁女莫嫁周家郎’,以後沒點像樣的聘禮,你們家怕是娶不到正經人家的女兒了吧。”

霍榮的話句句命中周家最痛處。

一旦被休棄,帶走全部嫁妝說到天去,也是有道理的。

而還他們家的聘禮,莫說再用來給周祺嶸娶婦,就是一家子過日子也不能的。

兒子無妻,就是無後,丫鬟家裏還有幾個也能生,可出身卑微,那裏比得上正經人家的女兒。

但經此一事,鳳陽城裏還有誰家願嫁他們周家這樣一沒家財,二沒了名聲和前程的,除非有重金聘禮。

見周廣博麵上顏色的變換不定,霍榮也知周廣博想清楚這裏頭的關節了,再提道:“我兒留下嫁妝一半,和離。”

周廣博還想討價還價,“你女兒不但罪犯‘七出’,還打傷我父子家人,隻留下一半嫁妝,便想和離,別太輕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