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用和紫鳶回唐國的路上,萬花穀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變化並非從內部開始的,而是全來自於外部。
吳用的二徒弟李展淩,這日如往日一樣出穀下山,他原本是去山下瞧瞧有沒有師父寄來的信件,卻沒想還沒到山腰就看到有軍隊在山腰裏集結。
李展淩眼尖,動作也快,發現異常他便隱在了暗處觀察。
此山除了萬花穀之外,基本上算是一座荒山,而萬花穀存在於此山裏,並非是人人都知道的事。這軍隊好巧不巧的集結在此,李展淩想不出除了來找他們萬花穀麻煩,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師父沒在穀裏,這可怎麼辦才好?李展淩擰著眉頭小心離開,匆匆返回萬花穀。
從迷陣入穀,與正好要出穀的李夫人在穀口撞個正著。
“哎呀,怎麼這麼趕?”李夫人責怪了一句,李展淩連忙答道:“李夫人要出穀麼?半山腰有好些士兵,似乎是衝著咱們來的!”
李夫人一聽,愣了半愣,隨後臉色一正,說道:“你先回去讓他們準備一下,我去看看就回。”
這所謂的準備,當然不是準備逃跑,萬花穀的地形也不允許他們從穀口以外的地方離開。李夫人這個準備,自然是叫他們做好反抗的準備。李展淩凜了凜神,點了個頭,也不再說什麼的衝入了穀中。
看著那匆匆離開的背影,李夫人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團。
自何必知將萬花穀傳給吳用之後,這些年來,她都沒再操心過穀裏的安全問題。眼下吳用正巧的不在,何必知那老家夥就更不用去想他會在哪兒了,若是萬花穀有個什麼不測的,讓她要怎麼向吳用交待……
希望穀前的迷陣能頂一些時間。李夫人在路間暗暗的想著。
“美人,你怎麼不讓他們離開萬花穀呢?”下了船,二人找了一匹馬,不快不慢的朝著邪州而去,在路間紫鳶便東拉西扯的問著吳用的事。
吳用斜看了身前的女子一眼,隻覺得她怎麼會突然對這事好奇,卻沒問她原因而是說道:“倒也不是不讓他們離穀,隻是沒有機會罷了。”
機會?出個穀還要等機會?紫鳶撇了下嘴角,不太理解的聳了聳戶,沒再繼續問下去。
從琉璃島回來的這一路上,二人都在慢慢的深入對方的過去,把從前的話一聊開了,紫鳶發現,其實吳用的生活還算單純,相比之下,她的秘密才是多得可怕。
身後的男人突然勒住了馬,勒個紫鳶以為他不高興她聳肩的動作,想停下來好好的教育她一番時,吳用突然沉著聲音說道:“你都跟著我們兩日了,究竟有何打算,可否現身聊上幾句?”
紫鳶有些汗顏。她就沒發現有誰跟著他們,哇呀呀,這就是傳說中的程度不同……
吳用的聲音並不大,但帶了內力的聲音卻傳得很遠,不多一會兒便有個人影從樹間躍了下來。
紫鳶定睛,呃,她其實也沒定睛瞧什麼,準確的說,她隻是隨意的瞥了一眼,腦子裏麵就是哐當的一聲巨響。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內密探馮鷙。
詐作不識!紫鳶很狗腿的側了側身,那裝不在的模樣落在馮鷙的眼裏,引出一層清晰可見的波瀾。
馮鷙沒有帶麵具,臉上的表情被細致的吳用捕捉了個正著,後者下意識的瞄了身前的女子一眼。
“紫鳶,你們認識麼?”吳用看出端倪,但仍然向紫鳶確認。
“呃……認識。”紫鳶本來想說不認識的,不過她卻說不出來那個“不”字,所以猶豫了下還是承認了她認識馮鷙的事實。她答完,看吳用還瞅著她,眼底有著詢問之意,她便再答道:“他是我哥馮鷙。”說完她突然想起她還沒告訴吳用真名,便又補了句:“沒血緣關係的那種。”
馮鷙對於此時的紫鳶,早就沒有了對馮婭時的執著,所以在聽到她這麼欲蓋彌彰卻是反效果的強調,他不覺得心疼隻覺好笑。
看吳用仍然迷惑的掃來視線,馮鷙便收起笑容,再幫紫鳶補充道:“是我送她去的萬花穀,事後就認了她為妹妹。”
吳用的瞳仁裏滑過詫異。
“你知道入穀的法子?”在江湖裏,知道萬花穀的倒是很多,知道萬花穀就在離邪州不遠的鐵鋒山上的,卻就不算太多了,而能找上鐵鋒上並能進到穀裏的,則是更加的少。那少之又少的人群裏,多數是受過他的師父何必知的指點,才知破陣之法,餘下的一小部分是他主動告訴的。當然,還有極少極少的人,能夠看透陣法入到穀裏。
不論是什麼原因進的穀,這些知道進穀法子的人,好像有某種默契般,統一的都對進穀的法子保持著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