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身體的原主人馮婭的身世,紫鳶其實是很好奇的,但當知道真相的人就在眼前時,她又巴不得少了解一些,也就少有一些罪惡感。
真是罪惡感,哪怕她這麼臉厚的人,對馮鷙時不時掃來的視線裏帶的寂寥又有失落之色,總讓她覺得占了這身體是件很不應該的事。
眼前這叫馮鷙的男子,一開始說著他與馮婭是不倫的兄妹關係,聽著紫鳶愣愣呆呆的跟不上節奏。他卻毫不在意她有沒有消化他所講的內容,隻是繼續的講著說著,語調微緩發沉,落在火光上的視線也微有渙散。
隨著話題的加深,紫鳶這才明白他為何會不加以掩飾就說出雷人的話,合著是他花了近三年的時間,去證明了馮婭其實與他並無血緣關係。一想到這個男人是這個身體原主人馮婭的前男人,紫鳶不由自主的拘謹起來。
話到這裏,馮鷙轉眼瞅著從張揚到收斂,此刻已有幾分坐立不安的女子,深深的看了許久之後,再開口時,那聲音聽起來便就帶著無痕的疲憊與傷感。
他大概的意思是說,原本以為再見麵時,他可以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讓她把那塊壓在心頭的石頭早些掀掉,卻哪裏知,計劃不如變化,他掩藏身份接觸了三年半的女子,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愛他愛得不顧一切,哪怕與他一起殉情的馮婭了。
“她沒了吧……”馮鷙苦笑了下,那張俊顏上的苦澀讓紫鳶心虛的咬了咬唇。
廢話,她要是還有,那她就不能穿越來了……
“我……呃,你怎麼不猜可能是失憶造成的呢?”紫鳶說完就在暗暗後悔,他娘的,為毛提失憶,為毛啊?不趁著大好的機會說個清楚,這不是在自掘墳墓麼?
嘖,她又不是故意要占這姑娘身體的,她怎麼搞得好像犯了大錯一樣,心情壓抑呢?
馮鷙抬眼認真的看著正暗自糾結著的紫鳶,隨後搖了搖頭,表情複雜地說道:“或許是吧,不過你與她完全不同。”當年,他在失去她的消息半年之後才找到她的,不過一直以來他倆的交談並不多,所以他才會過了三年半才發覺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眸色黯了幾分,馮鷙不由自主的輕歎了聲。
看他那樣,紫鳶有點煩躁地說道:“過了的事都過了,你講了那麼多完全就沒說到正題好吧,那些騎兵是哪裏來的,這場武林大會究竟是個什麼目的,還有,你是幹什麼的?”
這些內容才是這場談話的重點,馮鷙當然知道。他收拾失落的心情,想了想,還是全盤托出,道:“你所認識的‘紫鳶’,其實與我是同伴。”
她訝了下,心說,美女紫鳶不是醉幽坊的麼?怎麼和馮鷙是同伴了?那他也是醉幽坊的?三念閃過,她掀了唇但還沒說出話來,便聽馮鷙主動解釋道:“我與她都是大內的密探。”
呃?大內密探零零發?紫鳶的腦子裏很不著邊際的閃過一句,跟著她才猛地回過神來,一臉驚訝地說道:“那她既是大內密探,又是醉幽坊的人?那那……”那她豈不是雙麵間諜。
這個結論隻是驚訝後的產物,細想下來,其實並非隻有這個答案。她好說也在醉幽坊裏混了四年,多少是知道醉幽坊其實與朝廷是有幾分對立的,如果美女紫鳶不是雙麵間諜,那就很可能是大內派來的臥底。
乖乖喲,合著美女紫鳶有這麼個不為人知的背景?好像真相就在眼前招手一般,她突然覺得那些看不清的迷霧散了一些。
沒說出口的話,意思卻已經很明確了,馮鷙衝擰眉的女子點了個頭,繼續說道:“今日之事……早在兩年前就開始著手安排,這話得從五年前開始說……”
五年前的皇上是司空崖,而現在的皇上司空則卻是王爺。司空則用著不光彩的手段,請了冽國幫忙打下了皇位,然而他這皇上其實當得很不舒心。不過司空則很有手段,隻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把政權握在了手上,並漸漸的脫離了冽國的掌握。隻是有了這段經曆之後,司空則就變得很容易生疑,要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他必定會暗中動作一番。
兩年前,有個密探帶回江湖中有反對他的勢力一事,於是司空則便作了安排,目的是為了肅清整個江湖。
紫鳶聽得咋舌,心說,那什麼司空則的,城府居然可以深到如此可怕的地步。要肅清武林中人並非易事,但他這一招絕對是對整個江湖的重創.至少短時間裏,那些吃飽了撐的武林人士,絕對不會再找朝廷任何麻煩,也沒資格找上朝廷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