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水其實這幾天更想如如了,越來越想。但他想到如如,是那種快樂到不由得嘴角彎彎的那種。
每次和胖墩吃飯,胖墩都經常被這表情嚇的一胡一虎的,問他是不是又做春夢了。
王三水很喜歡這個勤快又純真的家夥,最近還是他幫著把縣委大院地圖和辦公室列表及電話薄弄好的。有了這個地圖,他不用一家家的看就知道誰在哪,電話多少。
打開滿塞著月月短信的手機的時候,正是下午六點多。天都黑了。
什麼都整理好,收拾好,衝到校園門口的時候,一個那天一起幫忙的中年女教師正在出門,好像拿著個飯盒。
王三水連忙打招呼,那女的一看王三水道:你是找如如的吧,她病了我給她送飯去的!
王三水由滿心狂熱到如墜冰窟,慌忙跟著一路到了病房門前。
王三水心碎了,腦袋裏剩下就一個字:冷
一臉蒼白的如如,此刻似乎沒看見他一般,隻顧和同事自顧自的說幾句感謝,靠著枕頭斜倚著喝了幾口湯,吃了半個饅頭,再也不肯吃了,女同事勸了幾句,如如好像沒力氣似得,什麼也不說,就是把飯盒推遠。
女同事搖搖頭,無奈的收拾飯盒走了。
如如眼神恍惚,嘴邊咬著如水似的一縷發絲,如有若無的看著窗外。
女同事走出門的時候,她才說了句謝謝。
病房的燈光,昏暗蒼白,如如的臉色顯得更慘淡了,都虛弱的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本來就纖弱的手,更讓人可憐,托著臉頰,都要斷了似的微微抖著。
王三水心似刀割,疼的膝蓋都快化了,病成這樣,該是多嚴重啊!他王三水居然不知道!居然在宿舍整那些自認為很重要現在覺得那麼謬誤那麼可恨的資料!
王三水不知道咋過去的,剛要拿起桌角的病曆卡,被如如拿走了。
王三水愣了楞,看看不理她的如如,心髒又碎了幾分!
不但是身體病了,好像大腦也傷的不輕!剛才路上那女的明明說是低血糖什麼胃病肝髒虛弱什麼的,沒說她腦子有什麼問題啊!咋還不認識自己了!
難道是那女的沒說?這是。。。
頓時腦袋瞬間大了,一陣令人眩暈的惡心,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行,那晚上他王三水那麼記憶猶新,仿佛就在剛才才發生的一般的晚上,這幾十年最開心最浪漫最讓自己視若珍寶的晚上,就這麼忘了,我不是白活了?就我一個人記得,最重要的人,卻連我一點點都沒印象了?
不行!絕對不行!我死了都不行!
王三水胸口被壓抑的喘不過氣,渾身被抽幹了氣力,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狂湧而出,一臉的濕熱,可王三水一點也不想控製,這世界什麼都無所謂了,要是她忘了我,那活著還去幹啥?享受數不清的度日如年的寂寞和痛苦?王三水得救她,沒錢,老子就是去搶劫去殺人去賣血賣骨頭都得救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