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挽救這片荒原。

分針旋轉過了三又四分之一個圓。天空又開始下雨。

雨水沿著樓梯流淌,最終墜落在地麵上。灰白色的金屬回廊,世界安靜地一個人都沒有。

前端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

這是新的紀元,元年。時間仿佛停止了意義,在這一刻起,世界上所有的計時器停止了轉動,所有人在同一時刻陷入了安眠。

隻剩下古老的時鍾在寂靜中獨自擺動。在這破舊的教堂。

它本不應存在。

這荒蕪一般的原野上。

這是古老的原野,曾經有河流沿著泥土造就的河床,直至河渠,朝陽在其左而出。陽光緬懷著樹林,無言之人從河道擺渡,沉醉於河之中央。

這是落寞的街道,古代的葬場。

鮮花燃燒在空曠的郊野,鮮紅的夕陽墜落。

這裏不應存在教堂。

……

風,劇烈的、無處不在的氣流。

視線中,味覺中,聲音裏。所有的感官都被緊緊地包裹著,束縛著,身體仿佛不受自己控製一般,隻能看到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純白。

我是誰?

我聽到這樣的聲音。

是誰在說話?我嗎?

真是可悲。

……

“你這家夥,給我醒醒吧!”寂靜的夜空。黑色如同古井一般深邃。

衣著暴露的女性如同光芒般劃過。巨大的鐮刀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一般發出駭人的寒氣。那不是低溫,而是真正的死亡所帶來的巨大壓迫感。華麗而快速地劈斬在冰涼的溫度裏舞蹈出絢麗而奪命的光華。

所有的動作都被封鎖了。每一處空間都仿佛是致命的死角,每一次舞蹈都宛若死神。

但是,有一個少女,那個少女用如同舞會上的華爾茲一樣輕巧的舞步徘徊在這致命的邊緣,用奇跡般華麗姿態的躲閃著,同時旁若無人地搖擺身體,甩出無數透明的氣流,在空氣裏發出如同狼嚎般的淒厲哀鳴。

“我可是一直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躲過米羅亞的劈斬,少女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若無若有的弧線,輕輕地回身,迅疾地踢向對方的脖頸。

“哼。”

米羅亞微屈下身體,俯身回轉,巨大的鐮刀帶著貫穿的力量再次攻擊。

“鏘。”

仿佛金屬交擊的清脆聲響。一把小巧的菜刀擋住了鐮刀巨大的刀刃,不成比例的身軀卻在力量上甚至更甚一籌。

米羅亞微微一愣,就在這一瞬間,一道看不見的急促氣流斬向她的頭顱。

“吶,結束了。”她聽到雲汐這樣輕聲地喃呢。視線裏正對著是少女充滿惡意的目光。

才不會。

她也聽到了自己這樣的聲音。

最喜歡大姐頭了,最喜歡最喜歡最喜歡。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小淺,我喜歡你了。

心底裏瘋狂的大喊著。

“我啊,”迎著足以致命的攻擊,米羅亞卻忽然輕鬆了下來,她笑著,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曾經是一個笨蛋,無可救藥的大笨蛋,是小淺她拯救了我,把肮髒的我、該死的我從黑暗裏拽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