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我的女兒,你要活下去!”媽媽臨死前的話響在耳邊,黑獸哀傷的托孤又一次上演,她本已幹了的眼眶又重新流下眼淚。
小黑獸上她的肩窩處,輕舔淚痕,紅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無邊的信任和依賴,它現在隻能依靠著她了呢!
想到這裏月夜生出無限的勇氣,想起《殺死BILL》裏那場女主角喚醒自己無知覺大腳趾的戲,她也看著那瑞士軍刀開始催眠自己。慢慢的手指可以一點一點移動,可以越過肩膀,可以越過頭頂了。
月夜從心裏鼓勵著自己“你一定可以的,別放棄,一定可以的。”正當她已經開始可以挪動半個身體,幾乎能翻過身來時,前麵的樹叢中沙沙作響。她整個心都開始楸緊了,這個世界果然不能以電影的模式來演繹。
如果現在再跳出一頭怪獸,月夜也不會太驚訝,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已是必死的結果了。不僅僅是她的命,也有她的承諾,將會一並葬送在這片小叢林中。
薄霧的晨曦中,一個鬼麵具出現在林中,那麵具由黑色的底打彩整個輪廓,紅色的線條勾勒出眼瞳,其餘的地方用深綠色的線條畫滿了藤蔓的花紋,黑紅綠的組合甚是妖異。鬼麵具緩緩地向月夜靠近,途中還蹲下身體用手摸了摸地上快幹涸的血液。
鬼麵具在確認了兩頭獸的生死後,走到了月夜身邊。他身上穿著白色褂衣,腰間束著紅色的皮革帶子,背後背著弓,右手握著一把小彎刀。鬼麵具可能以為月夜已經死亡,半蹲下身體連看都沒看他,把彎刀別在腰帶上,出手伸過月夜的頭頂把黑幼獸拎了過來。
本是滿心歡喜以為終於看到同類的月夜心下大駭,這幼獸是自己的承諾,那母黑獸和自己拚死方才留下的承諾,在自己還沒有死的情況下,如何能讓它到了別人的手中。
想起母黑獸流著眼淚伏地的樣子,想到也可能是這種猛獸一生唯一的低頭,月夜便無法把這黑獸當成動物對待。她的承諾是對著一位母親許下的,是用生命許下的諾言!
這樣想著,月夜深吸口氣,拚全力一口咬上那鬼麵具的手腕。那鬼麵具也大駭,紅色眼瞳線下水光閃爍,不可思議的望向月夜。月夜努力撐著眼皮,口裏人體溫熱膩滑的感覺促使她更加咬緊牙關,她一眨不眨地瞪著鬼麵具。一時間兩人之間便僵持著,隻有那幼獸蹬著腿踢上月夜全是血汙的發。
鬼麵具在大駭後,一手把麵具摘了下來。肩上的長發垂落,晨風揚起一些發絲微拂上紅唇。薄霧散去,陽光照射在臉上,那遠黛般的眉修長秀美,筆挺的鼻下紅唇半張,唇上的發絲被輕吸入口。那微挑入鬢的雙鳳眼閃著波光粼粼,混合著不可思議、不敢置信的神情看著月夜,繼而又轉為一汪深潭,手一鬆幼獸落到月夜的脖頸處。
這鬼麵具竟然是一個這樣的美人,月夜見她放手幼獸,心寬了寬,口下的勁道不是那麼重了。加上之前的用力過猛,她感覺眼前又開始發黑,那美人絕美的臉在眼前晃動。月夜很想叫自己不要再昏過去,無奈無論是參與兩獸之間的惡鬥,還是剛才的意念移動及猛力一咬,都已經全然耗盡了她僅存的體力。
依稀中聽見一個歡快好聽的女聲說到:“族長,這個女的居然還活著!!天呐,這簡直是瀾夏第一奇跡!!”
“什麼?!怎麼可能?!”一個略微低沉的女聲說到:“雲,你和小憶先抱她回族裏,用甘露丸先緩她一口氣。藤飛、藤嵐帶上???”
月夜已經無力繼續,含著鬼麵具美女的手,緩緩地沉入黑暗的穀底,又一次昏睡過去,心裏浮上一層疑問: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