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意外所得(2 / 2)

“媽媽,媽媽,5555555555555555”

“月夜,你聽我說,爸爸不行了!媽媽也出不去了。你快走吧,你活著就是我們活著啊!你一定要活下去,無論什麼情況,無論再艱辛再困苦,你也一定要活下去!!月夜,我的女兒,你要活下去!”

黑獸紅色光芒還在閃爍,它不顧自身的安危,勇猛地撲向白獸。被掀翻在地,亦翻身而起繼續擋住白獸的去路,渾身上下的黑毛被鮮血粘成一撮撮,亦拖著殘軀試圖保護自己的孩子。它喘著粗氣,獠牙上流著鮮血,一次又一次擋在白獸前進的路線上???

月夜無法控製地顫抖,她仿佛看到那晚汽車爆炸的火光,火光中母親充滿柔意的最後一眼,自己倒在一邊無助的樣子。淚不受控製奔瀉而出,香凝送她防身的瑞士軍刀被捏得死緊。“送你,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哦!也可以保護自己重要的人!”香凝的話響在耳邊。

什麼是重要的人?!對於黑獸來說,小寶寶不就是它最重要的人麼,所以它在用生命保護它!想到這裏,從丹田裏猛得燒上來一把火,灼熱地讓月夜整個人的血液都在沸騰狀態之中。

她看到白獸撲上黑獸,一口把它咬翻在地,眼看就要將黑獸的咽喉咬斷。月夜再也忍不住了,掏出軍刀,一聲大吼,衝上去就向著白獸猛捅了兩刀。白獸吃痛,一甩身體,便將月夜掀翻在地,黑獸翻身而起,以血軀撞向想咬她的白獸。

她覺得整個人都在燃燒,腹部有一團烈火,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她躺在地上抓著白獸的皮毛,借著衝撞的相互力,翻身騎上了白獸的背脊。她緊抓著白獸脖子上的毛,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停朝著它的脖頸揮刀。白獸痛得亂嗷,帶著她猛跳,在挨了幾刀後,用力撞向樹杆。

巨大的疼痛襲上月夜的背脊,而手上卻依舊緊緊抓著白獸的皮毛,她心裏暗暗道:我不能放手,我就是死也不能放手。在她被白獸撞得眼前發黑,刀子也不知道甩到何處之際,臉撞在白獸的傷口上,血腥彌漫。

沒有刀,就用咬的,帶著必死的決心,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就著嘴下的脖頸傷口處猛咬。腥臭的鮮血衝入咽喉,月夜已經無法用大腦思考,隻能憑著直覺一口又一口吞咽著液體,吞一口,咬一口,吞一口,咬一口,完全不顧自己快要散架的身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獸終於悲鳴了幾聲,匍匐在地上動彈不得。仿佛經過很長的時間,月夜滑下了地,覺得所有都散了架,眼前全是血汙一片,腥味衝得嗆人。她睜開粘膩的雙眼,在一片紅色中,看見黑獸正拖著後肢爬越過她身邊。它的後肢被白獸咬得一片模糊,其中一隻翅膀把它整個背脊都掀了開來,幾乎要露出腹腔的內髒,估計可能不行了。

但是黑獸依舊鐵了心一樣,拖著自己殘破的後肢爬過去,叼出自己的黑團團寶寶,拖著寶寶來到月夜身邊。它將黑色小獸輕輕放在她的頭邊,大口喘著粗氣,帶出一片又一片的淋漓鮮血,而血紅的眼睛裏流出淚珠,似斷了線的珍珠。它的喉間發出嗚嗚聲,用鼻子拱了拱小獸,前肢作揖狀拜伏著月夜。

這是托孤的戲碼嗎?即便是如此悲慘的情況下,月夜依舊有些哭笑不得,那有著小肉翅膀的小獸拱著自己的臉,伸出紅舌頭舔著自己臉上的血跡,那雙紅寶石般的小圓眼睛閃著無辜的神情,是很可愛。可是自己在動也不能動,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活的情況下,怎麼養得了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呢?!況且,這帶翅膀的象狼的生物是什麼還都不知道呢!

那母黑獸似乎是看出了月夜的猶豫,非常著急,生怕自己的後代沒有依托似的爬上月夜身體,被血染紅的嘴湊了上來,居然一口把自己舌頭咬斷了。獸血從她嘴中噴湧而出,流進月夜的嘴裏,她根本沒辦法反抗。那母獸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抬頭充滿愛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幼獸,然後血紅的眼睛瞪著月夜,似乎她不答應它,它便死不瞑目。

“你去吧,我向你保證隻要我活著,它也會活著的!”月夜哽咽著喃喃說到,反正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了,就完成這母獸最後的心願吧。

母獸流著眼淚,蹭了蹭月夜的臉,又用鼻子理了理小獸的皮毛,脖子一歪倒在她身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月夜感覺自己的淚噴湧而出,全部流進了耳際的草地上。這就是媽媽嗎?!這就是在最後一刻,寧可犧牲自己,也會守護自己孩子的媽媽嗎?!媽媽,我還活著呢!我一定會活下去!

腹腔這裏熱得快要燃燒,全身的血液又在沸騰了。有股力量在她的四肢百骸中亂衝亂撞,疼得她全身蜷縮起來。難道是這黑獸的血在起作用?還是之前掛在懸崖上,她摘吃的那棵奇怪植物?

噗的一聲,她嘔出口黑血,模糊中看見還不懂世事的幼獸在一口一口舔食著自己嘔出的黑血和地上分不清楚是白獸還是母黑獸的血。這是你能吃的嗎?!被毒死了怎麼辦?!這是月夜在昏迷前,唯一能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