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臣完全冷靜下來,剛才見到安祁時激動又扭曲的心理猶如被澆下一盆冷水,撕扯破碎的疼意漸漸的遠去,隨之而來的,是心髒的驟然收縮,麵前這人棕色的眼睛裏,曾將如同烈焰一樣燃燒的熱情已經完全消散,現在的這雙棕色眼睛,盛滿了冷漠與空無,簡直就像是,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期待一樣,魏景臣看著這雙眼睛,終於意識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也許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像安祁那麼真摯而熱烈的愛著自己了。

安祁漠然的看了一眼魏景臣,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魏景臣本能的伸出手,卻隻能握到一團空氣。空蕩蕩的掌心裏,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曾留下。就像是名為曾經的剪影一樣,離開了,就什麼都不曾留下,隻剩下泛著古意的卷軸,在時間裏破碎。

第二天,魏景臣沒有出現,也許是昨天的談話震撼足夠大,像是魏景臣這樣的人,與生俱來的掌控欲是極強的,如果發現陪在身邊那麼長時間的人和自己既想的一點都不一樣,他又會怎麼做?原主已經滲透到了他生命中的所有角落,這個時候,隻要做一點小小的計策與改變,就會全盤吸引住他的注意力。魚餌已經灑下,用真心和強勢做成,之後魚兒又會何時上鉤呢?

安祁照常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再次下班時,不禁暗暗翻了個白眼,這樣的日子真是受夠了。渣男男輪流出現什麼的,真是讓人惡心的想吐。

那個小雲,魏景臣心中的白蓮花,依舊維持著一身白的姿勢,斜靠在員工室外的牆壁上,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繚繞的煙霧讓他的麵孔有些模糊不清,他在等安祁。

“景臣來找你了。”

安祁本來不想理他,卻又覺得現在的情形分外的好笑,就像是狗血三流電視劇裏的情節,女主發現男主去找前任,然後跑去質問前任,其實安祁一直不理解,這樣的情況,不應該是男主的錯誤嗎?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非要選擇一個更不利的方法呢?

前幾天的,昨天的,今天的,一個個的輪流來刷存在感,微微皺起秀氣的眉頭,真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即使是為了任務,安祁也不打算做這樣大的犧牲,那麼,與其讓他們一個一個輪流上門來惡心人,反倒不如先發製人。

安祁幾步上前,一把扯掉青年手中的煙,冷笑了一聲,隨手掐滅扔在地上,猛然逼近白蓮,幾乎到了呼吸交錯的地步,“是啊,魏景臣來找我了。”微微勾起嘴角,笑容近乎邪氣,聲音中的惡意簡直不能壓抑,“縱然我是個替身,那又怎麼樣呢?更何況,”安祁拉長了聲音,一字一頓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現在看來,到底誰是誰的替身還不一定呢!”

安祁站直身體,看著那人本就慘白的麵孔越加白得像雪一樣,惡劣的一笑,“與其來找我,不如好好看好你家的魏先生,看個十年八年的,沒準兒,你這替身就轉正了。”

安祁伸手使勁的扯了扯那人白皙的麵龐,隻覺得指間一片滑膩,情不自禁的在他的身上就著名牌服飾擦擦手,“吃驚嗎?吃驚我和你想的不一樣?”再次貼近白蓮小雲,修長的手順著他的褲兜掏進去,拽出一個手機,不屑的嗤笑一聲,眉目含笑的看看他,輕輕在白蓮的臉上拍了幾下,發出啪啪的脆響,“你這一手,忒俗。”

在小雲呆滯的目光中,安祁毫無征兆的轉身,狠狠的把手機摔在地上,劈啪,零件滿地亂滾,手機四分五裂的聲音喚醒了呆滯中的人。

安祁卻擺出溫和而柔軟的笑容,全然是一幅安全無害的樣子。

小雲看著這樣的安祁,眼中迅速閃過幾絲陰狠與不甘,“算你狠,但是你要知道,景臣他心底裝的到底是誰!他是我的。”驕傲的仰著頭,仿佛勝利者一樣的轉身離去,即使明知道已經輸的一塌糊塗卻倔強的不肯承認,備胎也好,正職也罷,如果不是在國外混不下去,又怎麼會回來,既然之前說過愛我,那就應該等著我,五年前可以做到,現在同樣可以做到,隻有抓住魏景臣,才能一直過優渥的生活,隻要這樣,我不介意和姓魏的演一場恩愛的大戲,小雲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安祁,不論怎樣,魏景臣,終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