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子翔、袁野,我們走吧?”天問俏皮地說,同時壓低了嗓子,用眼睛的餘光瞄了瞄不遠處忙碌的人群,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嚴肅,難道天問對這些人和神秘的黑色石頭有所了解嗎?
其實也難怪,天問本來就是學習地質的,說不定真的知道這些黑色石塊的用途,隻要知道了石頭的用途,也就很容易弄明白這些人的目的了吧?
子翔這樣想著,緊緊地跟在天問後麵,不過她發現天問一路上都很緊張、很謹慎的樣子,平時大大咧咧的天問突然這副表情,讓子翔覺得有些不適應,難道這裏還有什麼令她害怕的嗎?
“天問……”子翔剛一張口,天問就轉過頭來,豎起右手的拇指,抵在兩唇中間,示意子翔不要說話,神情也更加緊張。
這更增加了子翔心中的疑惑,滿心不解地跟著天問往前走去。
天問把子翔和袁野帶到了森林的深處,子翔和袁野這才知道這個森林有多麼的大,應該占了大半個小島吧。剛才他們見到的所謂的“森林深處”其實隻是森林的一角罷了。
這裏的植物種類並不多,沒有美豔的花朵,也沒有小說裏常常出現的可怕的食人植物,隻有簡簡單單的灌木、榕樹等等一些很平常的樹木。不過這些樹卻長得高大、茂盛,甚至健壯得有些不可思議,越往裏走,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袁野是美術學習生,寫生時,最喜歡畫的就是樹木,各種各樣的樹木,都可以在他的筆下呈現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因為袁野覺得,世界上,既然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也就更不會存在兩棵相同的樹木,每一棵樹都有自己的生命都有自己的經曆,那是所有其他的生命都不可能知曉的,或許痛、或許甜的記憶。
樹木用心把這些記憶寫進一圈一圈的年輪裏,那不平滑的線條,就像是留聲機裏唱片上曲曲折折的凹槽,記錄下了每一個音符,記錄下了一曲曲生命的讚歌。
沒有人能完全讀懂那些奇妙的“文字”,因為那是樹木用生命書寫的,但是袁野卻一直在努力地感受,他在寫生之前,會用手輕輕地撫mo樹幹的枯槁,會趴在樹幹上聽聽樹木發出的聲音,與它輕聲低語一番,甚至會坐下來,靠著樹幹小憩一會兒,他說,這樣可以讓自己在夢裏與樹木交談。
有的人不理解,說他是形式主義,但袁野自己明白,隻有這樣畫出來的畫,才是真正的畫,才是真正從心裏流淌出來的圖形和色彩,隻有這樣做過的人,才配拿著畫筆,用手塗抹奇跡。
因此,看過袁野的畫的人,才可以感受到那欣欣向榮的生命力,像一切都朝著太陽拔著節生長的感覺,你甚至可以聽到它生長時的聲音,那麼清脆、那麼微妙又是那麼的美好,一種癢癢的感覺從內心萌發出來,一直生長、一直生長,直到蔓延至全身。
看過他的畫,會立馬激起對生命的渴望,一切困難都變得那麼渺小,這時你才會真正地理解:生命是最偉大的。
生命,它可以掙脫一切的束縛,張揚出屬於自己的天空,那片天空的陽光,全部都是屬於你的,全部都是你的財富,這份陽光帶給你的溫暖,是任何事物都無法替代的,因為它是一切發展之源、力量之基。擁有了它,你已經擁有了全世界,那麼,生活中的點點困難,還能羈絆住你前進的雙足嗎?
所以,在你垂頭喪氣的時候,記得去看看袁野的畫,感受明天的美好,隻要感到“生的力量”,那麼,你就已經天下無敵,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擊敗你了。
因此,袁野他的畫才會得到那麼多人的認可,看過他的樹木的人,一定會把“袁野”這兩個字銘刻在心。
正是基於對樹木的這般癡迷,袁野才相信自己對樹木的感覺,他見到樹,就像是感到一陣溫柔的風吹過臉頰,很親切的感覺。
可是這裏的樹木,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親切,而是一種奇怪的、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感覺。
這些樹木是長得很高大、很漂亮。
可是……
總是感覺很怪,究竟……怪在哪裏呢?
在沒見到天問前,袁野一門心思都在怎麼解救天問、紫芝和那神秘的腳步聲上,根本就無暇顧及周圍的樹木,現在解開了“腳步聲”的謎底,而且見到了天問,相信紫芝也不會有什麼事,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才有精力去思考這個問題。
雖然袁野一進這個森林就感覺到不對勁,但一直沒說出來不對的地方在哪裏,而且森林邊緣的樹木也沒有森林深處的樹木給他的感覺更強烈,現在終於找到了不對勁的根源:就是這些奇奇怪怪的樹木。
隨著天問的腳步,子翔和袁野也越來越走進森林的深處,樹木也更加鬱鬱蔥蔥,給袁野的不安也就越來越重。
它們,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