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奕卻站在原地嘿嘿的笑了兩聲,這樣的日子,與她朝夕相對,與她偶爾鬥嘴,還能日日得見她的笑靨,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的,他多希望,這樣的日子,就一直的持續下去。
隻是,終歸是不能夠的,他剛預備著跟隨思涵進屋子,就聽外頭忽然一陣刺啦的聲響,隨即,眼前的光芒晃了一晃,卻是一隻信鴿拍動翅膀而過,帶了一陣的風過,最後,落在了赫連雲錦的肩膀。
卻是它的腳環中放了一張字條模樣的東西,赫連雲錦的眉心一凝,拿過來一瞧,原本晶亮的眸子倏然一暗,隨即,快步的進了屋子。
思涵正扯了錦被預備躺下,聽到門響方才抬了抬眸子,見霍青奕急匆匆的進門,眉心一擰。
“霍青奕,你到底有完沒完,我都說了要休息,你怎麼隨便就闖了進來?”
忍無可忍,真想一拳打死他。
霍青奕卻管不得那麼多了,大步到了床榻前,一向不羈的麵容有了一絲的愁容。
“思涵,我哥適才飛鴿傳說,說殿下到了叱詫的邊境。”
此言一出,思涵一怔,身子就停留在半空,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坐起來。
“他...他...來了?”聲音幾不可查的有一絲的顫抖在其中,很輕微,卻仍是被霍青奕察覺出來。
他皺了皺眉頭,在思涵的注視下,緩緩的點頭:“恩。”
“可是...”一聽到那個人,她就不自覺的一陣的慌亂,還有...擔憂。
“他不是病了嗎?這樣子出來不會有問題麼?”
霍青奕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思涵這才察覺出了自己的時常,忙掩飾一般的額垂下了眸子,望著錦被下隆起的小腹,眼波流轉間,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霍青奕好半晌才重新的開口:“既然這樣的擔心,那麼你要不要與他相見?”
饒是不情不願,可到底不想她有所遺憾,她的心思他都明白,他又何嚐不想自私的將她鎖在身旁,可是,他到底不能夠!
霍青雲的書信寫的清清楚楚,殿下的身子,隻怕熬不過許久了。
若是不讓她見他最後一麵,隻怕此生都要遺憾。
思涵卻呆怔了片刻方才搖了搖頭:“我...我想歇息了,你先出去吧。”
霍青奕的身形一滯,見她麵有哀色,似是糾結無比,想要說什麼,方才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再說,隻是幫她蓋好被子,方才帶了門出去。
人一走,屋子裏立馬就靜了下來,思涵偏頭望著屋子裏的光線,微微的眯起了眼,此時此刻,根本睡意全無。
她哪裏能夠睡得安穩,便一直從日暮躺到天黑,甚至連晚飯都沒有胃口。
不知何時下起了雪,外麵的北風呼呼的吹著,屋子裏的紅燭閃灼,直教人心神不寧。
*
這一場初雪,卻下了三天三夜,入目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直刺的人目眩眼暈。
傍晚的時候才稍稍的停歇,卻仍是洋洋灑灑的飄零散落。
霍青奕搬了暖爐與她並肩坐下,望著外頭的雪花,道:“雖然離的並不遠,可叱詫的天氣果然比齊國要冷上許多。”
思涵點了點頭,望著窗外皚皚白雪,卻有些許的擔憂湧上了心頭。
天這樣的冷,不知他...
正想著,外頭忽然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踩在雪上頭,吱呀作響,思涵的眼皮子,突突的跳了起來。
那是霍青奕的一個手下,快步的走了進來,先是望了思涵一眼,這才到了霍青奕的身旁,不知為何,見到了這人,思涵的心,越發的不安,尤其是他的神色,那樣凝重,像是出了什麼大事一般。
她挑了挑眉,就見那廂那人俯身在霍青奕的耳邊言語了一句,霍青奕聽了,原本平和的麵容,立馬就閃過了一絲的慌亂。
“你說什麼!”
思涵被嚇了一跳,立馬抬頭去問:“出了什麼事?”
霍青奕卻立馬將慌亂之色壓下,轉而道:“沒什麼事,你先歇息,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他立馬就朝著那人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方才雙雙急急忙忙的出去,這樣的情形,落入思涵的眼中,隻覺一陣的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