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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越發的平靜了起來,除卻祠堂的大門口多了一些侍衛之外,再無其他不同。
不對,若說不同,應該還有一點--袁思雪封妃。
聽到消息的時候,思涵確實錯愕了一下,然而真的隻是一下,便隨即就恢複了平靜。
封妃是必然,無需多想。
如此,日子便波瀾不驚的過了下去。
七月十八,思涵的生辰,也是她來到這異世頭一遭過生日。
黃蝶一大早便忙活了起來,將思涵打扮了一番不說,還準備了一大桌子菜,甚至還求人弄了兩壺酒來。
她想要幫著思涵好生的慶祝一下,除了過生辰這個目的之外,還想著借此讓思涵高興一番,畢竟,前段日子發生的事,讓人並不愉快。
到了晚間,主仆二人便對麵而坐,用起了飯。
黃蝶給思涵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也倒了一小杯,舉杯道:“主子,今日是您的生辰,雖然不能夠辦的十分體麵,但是也希望主子能夠開心,奴婢先幹為敬,祝願主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難得的好日子,思涵的心情也不錯,端起杯子來小酌了一口,道:“多謝你黃蝶,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
“可不止是黃蝶,還有我。”還不待黃蝶開口,門口就傳來了一聲不羈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思涵與黃蝶都順著聲音望了出去,卻並未見到霍青奕的人影兒,正暗自納悶,卻聽到‘嗤啦’一聲,一陣白煙冒起,屋子裏的燭火,便全數的熄滅。
而與此同時,隻見門外倏然亮了起來,不是燈光的微弱的亮光,而是亮如白晝的光亮,透過窗子照進了屋子,刺的人,睜不開眼來。
思涵還來不及驚訝,就聽霍青奕的聲音似是從天而降:“思涵,到院子裏來。”
思涵與黃蝶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皆是驚訝與不解,然而卻像是著了魔一般的,行動先了一步,當真雙雙起身,順著光亮,便尋了出去。
院子裏卻比在屋內瞧的更加清楚,那光亮將整個院子映襯的如同白晝一般,而在光亮的那一側,思涵一抬眼,便瞧見了霍青奕站在百花當中。
花...
思涵一滯。
那是...墨菊!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畫像才對,原先空曠的院子一字排開無數的畫像,每一張上都是墨菊,盛開吐香的,含苞待放的,若不是知曉這個季節不會有墨菊,思涵真的會以為那些畫便是真的。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景象,她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那一日在袁家,她隨口說出的一句話,他卻記住了,甚至還用他的方法為她圓了夢,思涵的心,微微一顫。
“這些畫,怎麼會,這麼亮?”她上前,那紙是普通的紙,瞧不出有何特別,上頭,似乎也無什麼異樣,手,撫上那畫上的人影,還未觸及,便被拉住了。“是白磷,小心燒著你的手。”霍青奕站在他的身後,齜牙咧嘴的對著她傻笑:“這個季節沒有墨菊,隻能用畫的來糊弄你,沒想到還是被你一眼瞧出來了。”
思涵承認,她的淚點很低,這樣的情形,讓她又想落淚了。
她活了兩世,前世的二十多年裏,因為是孤兒,所以生日並未有什麼驚喜,可是在這裏,異世的生辰這一日,霍青奕,卻用他自己的方式讓她得到了有生之年最珍貴也最難忘的禮物。
她顫了顫身子,緩緩的走到了霍青奕的身邊,她抬頭,望著他俊美的輪廓隱在月色中,她就那麼伸出了手。
“謝謝你,青奕。”
身子一點點的靠近,她的頭緩緩的靠在他的胸前:“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我很感激有你這樣的朋友。”
這個擁抱,不夾雜任何的情欲在其中,隻是單純的感激,感激霍青奕,感激老天終究待她不薄,還讓她擁有這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