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卻撇過頭去,不看她,目光掠過窗外的風景,夜色那樣暗,蒼穹那樣遼闊,可是她的心境卻越發蒼涼。
“我以為你雖然是赫連雲錦的人,可是待我真心好,我也以為你說的赫連雲錦待我真心也是不假,可是,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好麼?將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便是待我好?”
她的情緒十分的不穩,畢竟事出突然,換做是任何人都很難控製住情緒,她已經極力的壓製下了心底的衝動,否則,隻怕早就衝了出去。
“不是的側妃,不能怪世子,都是奴婢的錯。”黃蝶一聽思涵將赫連雲錦都一並怪罪了,越發的急切了起來,跪著到思涵的跟前,雙手緊緊抓住了她的長裙:“此事與世子一點幹係都沒有,是奴婢糊塗了竟自作主張給主子下了藥,世子知道以後痛心不已,還斥責了奴婢。”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毒害我?”思涵任由她扯著,動也動不得,索性就站在那裏,眸子微垂,冷冷瞧她。
黃蝶越發的難過了起來:“因為,,,因為要圓滿世子克妻一說,從前一直都是如此,嫁過來的女子都是被奴婢下藥之後慢慢毒發。奴婢沒有想到會有意外,是以當時主子嫁過來,奴婢就用了同樣的招數,這才釀成了大禍。”
原來是這樣,克妻還有病入膏肓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是以才會不斷的有新過門的世子妃以及夫人死去,竟然是這樣...
可是...
“赫連雲錦不知嫁過來的是我麼?他怎麼會...”連她都一並毒害,若是知曉是她,應該會提前叮囑才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奴婢也不十分清楚,隻是好像當初因為一方帕子,世子將主子認作了旁人,是以才未另眼對待。”
帕子...
思涵咬了咬唇,難道是袁思雪出嫁那一日,她與思淼外出之時丟失的那方帕子,原來讓他撿了去。
怪不得那一夜他會突然出現,怪不得赫連雲錦會待她不尋常,怪不得...
這樣想來,所有的事,似乎才串到了一條線上,從開始到現在,一切的一切,都終於串聯上了。
“可是後來這麼多機會,為何沒有人告訴我?為何你不說他也不說?”
黃蝶垂了垂眸子:“因為世子怕主子經受不住,是以不許奴婢說,就是不想主子知道以後會難過。”
她的聲音幽幽的傳了出來,在屋子裏靜靜的回響,思涵走到窗子前,夜風甚涼,吹起了她的衣衫,在暗夜之中,寂寞孤獨地舞著,月色之下,她的麵容清冷,水眸在波光月色閃耀下,猶若清泉般清澈透亮。
清冷的月色,散發著幽幽白光,形地縈繞在身上,不由得讓人心生寒意。
黃蝶見她神色複雜的站在那裏,隻當她還在生氣,忙上前一步,“主子,您千萬不要再生氣,您放心,世子一直托人四處找尋毒王的下落,隻要找到了他,主子的病便有得救。”
思涵緩緩的回過身子,鳳眸中灼灼其華,卻並不答她,隻望著黃蝶,良久才低低的歎息一聲,“這哪裏緊要呢...”幾不可聞。
黃蝶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思涵卻緩緩的搖了搖頭:“你應該可以預見,若是他得知我知曉中毒一事會是如何的情形,是以,若是真心為王府好,那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世子。”
說的十分在理,如今這樣的時候,若是世子知曉了,定然會有所分心,黃蝶忙不迭的點頭,目光堅定:“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讓世子知道。”
思涵略略點頭,望著外頭寂寂夜色,風聲漸起,樹葉絮絮碎碎落了下來,和著風,簌簌的響,一下一下敲打在心頭。
她沉默良久,最後忽的轉過身來,直直的望向了黃蝶:“還有,待會兒收拾一下,從明日起,去浣衣局呆著,沒有我的準許,不許回來。”
她的神色極為複雜,有著黃蝶看不明白的東西,可是黃蝶沒有再問,而是順從的彎了彎膝蓋:“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