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她明明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偏生的,對赫連雲錦,她心裏頭總有種異樣熟悉的感覺,哪怕如今想起,總會不自覺地將他與樓亦歌聯係到一起。
這樣的情緒一直蔓延至第二日一早。
按著規矩,新年的第二日,是要去名王那裏請安,是以一大早,便穿戴整齊,去了前廳。
隻是剛走到門口稍稍停頓整理衣衫準備進去請安,就聽裏頭傳來‘咣當’一聲玻璃摔破的聲響,隨即而來的,是一個低沉的男聲,隱隱帶了怒氣:“都說不要用了,都給我滾出去。”
思涵站在門口,那祥雲圖案的瓷碗碎片就落在她的腳邊,生生阻止了她的腳步,思涵略一垂眸,卻隻是一瞥,隨即就麵色平靜的走了進去。
“思涵給王爺請安,給王妃請安!”自稱臣妾她還是很不習慣,索性就用名字來代替,倒也得體,她微微屈膝,行禮如常。
屋子裏原本有些沉悶,名王臥在床榻上,滿臉的不喜之色,而名王妃站在床榻外側,顯然是有些不知所措。見思涵進來,方才直起身子來,可臉上的無奈之色尚未收起,對著思涵微微頷首:“你來了。”卻並無甚笑意。
思涵垂首,在數丈開外的地方站住,待名王妃說了免禮這才起身,名王妃卻沒有工夫理會她,而是又盛了一碗粥,親手送到到了名王的麵前:“無論如何,你也得多少用一些,不吃飯身子怎麼受得住。”
語氣十分的無奈,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名王卻一把推開:“都說不要了,拿開。”
將名王妃推到一邊,轉而朝向床榻的裏側,也不理會思涵還在這裏,就鬧起了脾氣來。
思涵站在一邊兒瞧著。
先前就聽說名王身子不適,前一遭見到之時並未瞧出端倪來,想必也是在赫連風的跟前佯作安康,如今瞧著,倒是不光身子不適,就是心情也不怎麼好。
連帶著名王妃都對他無可奈何,思涵瞧著,不由言語了一句:“王爺,王妃說得對,身子欠安就更得吃東西,否則怎會好起來呢!”
她的聲音輕緩,如同叮當流水一般的清脆,傳入耳中,說不出的舒暢。
名王不由多看了一眼,“你就是袁思涵?”目光略略打量了一番。
上一遭見過,卻一心與赫連風糾纏,是以並未怎麼注意,如今瞧著,倒是個玲瓏的人兒,肌膚細潤,俏白勝雪,眼眸流轉,盈盈如波,與他的兒子倒是極為相稱。
“是,思涵見過王爺。”又是一通行禮,思涵又上前了一步,這一次卻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從前就聽聞王爺的威名,如今有機會得見,思涵心中十分歡喜。”卻是連帶著誇讚了一番。
畢竟名王不是尋常人物,若是能討得他的歡心,那日後有什麼事,說不定還能有所裨益。
果然,好話誰都愛聽,名王也不例外,聽思涵這樣說,又見她一舉一動,淡靜如水,不由得心生歡喜,微微抬手,朝著思涵道:“起來吧,不必多禮。”
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饒是病著,也並未有絲毫的倦怠,反而隱隱帶了笑意。
這樣的情形倒是難得,名王妃不由得打心裏頭歡喜,“多少日都沒有見王爺笑過了,難得今兒個歡喜,不如就與思涵一道用膳。”
說著,朝著思涵使了個眼色。
思涵會意,微微彎膝道了萬福,便在另一側姿態優雅的坐下:“好啊,那思涵就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就有丫頭添置了碗筷,思涵坐下,親手將先前名王妃盛好的粥送了過去,“王爺,俗話說的好,早飯吃好,午飯吃飽,晚飯吃少,可見早飯的重要性,是以無論如何,這一頓是要吃的。”
可是名王豈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如今一瞧那粥,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我不要用,湯不鮮,粥也不香,讓我如何吃?”
竟是在挑食。
名王妃聽了,適才稍稍舒展開的眉又皺了起來:“王爺你…別挑剔了,這些個都是按著你的吩咐做的,一大早已經重做了三次了。我知道不和你的胃口,我已經派人去找尋好的廚娘來,要不這一遭你就將就著些,好歹顧及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