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雲端上城之後,局勢對於元正而言,雖不至於尾大不掉,可是內訌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眼下的元正,本就立足不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內部崩壞,內訌毀了自己的心血。
蘇儀道:“不管怎麼,我們都需要去一次北原部落,具體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眼下光是我們兩個人在這裏,什麼都搞不清楚。”
“雲端書院的沈越,如今基本上步入了正規,教書育人的事情,有其餘人去做了。”
“沈越之才,可以入朝為官,沈越也不是什麼好官,不過也不是惡官。”
“他作為一個年輕人,去了北原部落掌權是很難的,可因為是一個年輕人,起初也不會有多少人能看得起沈越,郭喜軍在暗中幫扶一把,有沈越這個謀士在旁出謀劃策,文火慢燉的事情,也就落實下來了。”
元正有些狐疑了,沈越的才華,元正倒是知道的,是一個大才,可並未曆經風雨,對於廟堂之爭的門道,還不熟稔。
好奇問道:“以師兄的眼光來看,沈越,真的可以當此大任?”
蘇儀道:“鍾南在江南主持大局,尉遲德尉遲維父子有治理之才,無製衡之才,呂安身為我們的大總管,雖可以勝任,但呂安若是去了北原部落,我們這裏如何。”
可以讓呂安去北原部落,沈越代替呂安的位置。
但那是理論上的事情。
因為呂安沒有做錯事,且根基頗深,忽然之間的調動,反倒是會讓內部有崩裂的跡象。
二者,呂安也上了年紀,不適合有太多的雄心壯誌,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家門口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好。
元正苦笑道:“也是啊,除了沈越,我們也沒有多餘的選擇了。”
蘇儀道:“古往今來能夠成就大事的人,往往都有不少親自出馬的機會,而有些人可以成就大事,卻沒有那樣的機會,沈越這個年輕人,也該放養一段時間了,以觀後效。”
元正道:“師兄果然高才。”
馬場裏,水草豐美,不得不,秦嶺南麓真的是一個適合放牧的地方。
沈越,作為雲端書院的院長,此刻閑來無事,手捧一卷經書,懶散的靠在一顆大石頭上,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陽光,空氣和水,都剛剛好,適合沈越放縱情懷。
不知不覺間,元正來到了此間,作為一個院長,沈越起初很是忙碌,如今書院裏的事情步入正軌,也無需沈越事必躬親,答疑解惑了。
就像是播種一樣,剛開始比較麻煩,可是一旦野蠻的生長起來,就輕鬆多了。
可沈越也不敢鬆這一口氣,他也一直都在研究學問,研究為官之道。
日後嘛,肯定還是要當官的。
提前打下厚實的基礎,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元正開口道:“這一段日子,你愁眉不展,不知心中憂慮何事?”
沈越驚了一下,立即起身,剛欲行禮,元正便擺了擺手,沈越從驚愕回歸從容,開口道:“也沒有憂慮什麼事情,隻是在想,我與這個大爭之世的關聯。”
元正道:“假如給你當謀士的機會,你會如何去做?”
沈越不知元正為何忽然之間問自己這個問題,想了想,應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水利萬物而靜深。”
元正已經知曉答案了。
這個夥子,紙上談兵還是可以的,具體實戰能力,還有待考察。
然後繼續問道:“你是如何看待你和呂安之間的關係?”
沈越簡單應道:“不爭,反而能成其私。”
簡單明了,沒有多餘的廢話,這一點,元正還是非常欣賞的。
元正想了想道:“這一次,你將會去大夏之地,與西蜀雙壁之一的郭喜軍彙合,你要成為郭喜軍的謀士,心中可有想法?”
沈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一次驚住了。
應道:“喜軍前輩,何許人也,我給喜軍前輩當謀士,恐怕不夠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