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裏,略有一絲暖意,大概是江南的氣候,的確是比蒼雲城的氣候溫和很多。
茶桌上,鍾南給尉遲陽倒了一杯茶,尉遲陽欣欣然的抿了一口。
開口道:“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就聽師兄,他遇見了一個雲遊四海的讀書人,師兄很在意那個讀書人,如今親自見到你,也是真的覺得有些自豪感。”
“你一個人將江南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如果是我的話,興許這會兒,江南之地,已經亂套了。”
鍾南溫和道:“我也聽過你,少年英才,這麼的話,似乎有些虛偽。”
鍾南嗬嗬笑道:“虛偽不虛偽姑且不,我也總算是得見了先生的真容,覺得這樣的感覺很不錯,就像是雨後初晴,就在草地裏看到了一頭麒麟正在向自己走來一樣。”
凡事有象比。
遇到鍾南之後,尉遲陽下意識的將沈越呂安之流和鍾南橫向比較了一番。
雖對鍾南的了解不是多麼的身後,可周圍,都是常幫的成員,西蜀雙壁都甘願聽從鍾南的指揮,分別去了大周與大夏,別的不,光是這一件事,也是沈越之流無法比較的。
雲遊四海的人,和一心研究學問的人,終歸還是有所區別的。
幸好在江南之地,有著鍾南這樣的人主持大局,也沒有出什麼岔子,雲端上城那裏,還在蟄伏期,如今不敢出來見人。
往後的軍備,也還真的指望鍾南慢慢的在江南之地挖掘了。
這會兒,元正帶著陳貴來了。
鍾南下意識的開始斟茶,元正坐在了鍾南的旁邊,陳貴坐在元正的旁邊,四個年輕人,圍坐一桌。
元正將陳貴簡單介紹了一遍。
也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這是大軍師陳煜的兒子。
鍾南和尉遲陽哈哈一笑,頗有默契,陳貴不是一個話很多的人,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一番。
大軍師陳煜的兒子,世人很少聽,也不知道陳貴到底專攻什麼。
不過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大人物的兒子,但凡不是紈絝子弟,多少,還是有些斤兩的。
陳煜將陳貴派到元正身邊的初衷,就是希望陳貴可以在江湖上曆練一番,二者,年輕人之間,有什麼事情也都好商量。
鍾南這會兒道:“秦大夫在大周的柴關城,發現了一座金山,和上一次一樣,也都遇到了砸場子的人。”
到這裏,元正的臉色有些古怪。
若是上一次,沒有白衛出手的話,興許風嶺山脈裏的鹽鐵之利,還真的就屬於西蜀雙壁了。
大爭來了之後,白衛也沒有繼續留在那個碼頭了。
並非是忌憚什麼。
白衛繼續留在那個碼頭,對於急需要控製整座蒼雲城的大秦鐵騎來,也多少有些礙眼,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
若是白衛成心走殺人放火的路子,哪怕是玄風親王,興許也不能將白衛給如何了。
不過白衛到底了哪裏,元正這會兒也是真的不知道,隻是聽,在某個無人的夜晚,白衛和那家麵館裏的老板娘,一起離開了,是去雲遊四海,探訪海外仙山,也有一個法,是去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隱居了,不想要在大爭之世這裏折騰些什麼。
元正也沒有刻意去調查白衛的去向,因為元正知道,當自己真的需要白衛出現的時候,白衛必然會出現的。
尉遲陽和秦大夫也見過麵,兩人之間的交流,算不上愉快,也不算上難看。
畢竟立場不同,本質上,秦大夫很是欣賞尉遲陽這樣的少年英才,而尉遲陽自己,對於鼎鼎大名的西蜀雙壁,亦是心馳神往,可惜的是,雙方在同一個地方,起了紛爭。
還好,最後的結果,也都是不錯的。
不然的話,尉遲陽可能還真的和西蜀雙壁死磕到底了。
尉遲陽言道:“秦前輩發現了一座金山,那座金山可否帶回來。”
鍾南道:“能帶回來,秦大夫現在是放手不管,等到本地的黑道豪強將金山挖掘的差不多的時候,再去半路摘桃子,少不了血腥,我已經派去了兩萬之眾,前去搬運金山了。”
“隻是如此一來的話,秦大夫若是在想要滲透到大周,就不是那麼的容易了。”
“柴關城,相對而言好下手,而大周其餘的地方,對於外來者,雖也很有禮貌,可內心深處,也不會將外來者當做自己人,這是大周百姓骨子裏的執念。”
“對比之下,大周百姓的家國情懷,還是要比大魏百姓的家國情懷厚重很多的。”
元正閉目沉思一二,然後道:“大夫得手了,可有辦法從別的地方滲透,據我觀察,玄風親王拿下了靈州和霸州之後,也要整頓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裏,大周不會閑著,大夏亦是如此,這麼算來的話,其實秦大夫還是有可乘之機的。”
鍾南道:“可乘之機自然是有,不過風險太大,若是想要幹點事情的時候,人們的內心自然會格外的慎重與警惕,二來,就算滲透了進去,以秦大夫的名號,也很難在大周之地,隱姓埋名。”
“別的不,西蜀雙壁的名氣,還是擺在那裏的,四國君主都知曉。”
元正哦了一聲,可以理解。
搬回來一座金山,從而斷掉了在大周的人脈網,細算起來多少有些不劃算。
可轉念一想,大夫在大周,也還在起步階段,斷了就斷了,也無關輕重,隻是這個頭開的不是很好。
不過這座金山來到了大魏之後,便足以讓元正麾下,多出一支精兵強將來。
元正道:“咱們這裏,有西蜀雙壁負責操練兵馬,自然是不用多麼的擔心,眼下,你走的也是文武並重的路子,覺得哪裏可還有不妥的地方,哪裏有不好下手的地方。”
鍾南簡單應道:“眼下,作為一個江湖幫派,我們的確是錦衣玉食,吃喝不愁的。”
“可作為一支軍旅來,我們一來沒有操練兵馬的地方,二來,也沒有自己的城池,三來,我雖然納入了許多武將和軍師之類的角色,不過也都是南方人。”
“武將,自然還是北方的好,南方雖然有武夫,可相對而言,南方的儒將,會更加吃香一些,不過這會兒,真的有點本事的儒將,都已經被江南世族給壟斷了,沒有我們插手的地方。”
“我原本想著,去南麵的妖獸山脈裏,可裏麵的獸王做一筆交易,強強聯合,我們可以跟獸王形成掎角之勢,萬一日後遇到了外敵,還能互相照應一下,可比較遺憾的是,妖獸與人族,真的不通。”
“可能是大魏這樣,再加上龐宗當初幹的事情,性質有些惡劣,裏麵的妖獸對於人族,不是恨之入骨了,也差不多了。”
元正歪嘴壞笑道:“這個倒不是多大的問題,我有一個高手,可以鎮壓裏麵的獸王,不過我想知道,裏麵的獸王,到底是何許人也?”
蒙金一直都在,隻不過隱藏在暗處,不會出現在元正的身邊。
因為元正也不知道暗處到底有多少雙眼睛正在四處尋找自己,而將蒙金放在暗處,也可以替他解決掉不少的諜子。
不過眼下這個節骨眼,大魏的鐵鉤也不會對元正繼續執迷不悟了。
大爭開端之後,大魏鐵鉤,處理的都是國家大事,而不是某些人的私人恩怨。
鍾南也沒有覺得意外,元正無論身邊有什麼樣的人,還是要去做什麼事情的事情,鍾南都不會意外,大概是見怪不怪。
輕聲道:“獸王我去見過一麵,可以化作人族形態,本體是一條泰坦巨蟒,屬於上古異種,雖沒有到達境,可遇到人族稍弱的一些境高手,也有一戰之力。”
妖獸的體係,元正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因為妖族和人族之間,除了廝殺,在也沒有其餘的事情了,妖獸與妖獸之間也是山頭林立,自相殘殺的事,常有發生,四國之間,也進入了大爭當中。
泰坦巨蟒,倒是聽過。
尋常蛇類妖獸,走的都是默默修行,最後化龍的路子。
可泰坦巨蟒從開辟地之初,就是蟒族,遠古時代,可以和龍族分庭抗禮。
不過眼下和龍族,倒是沒有辦法分庭抗禮了,因為泰坦巨蟒一族,雖戰力驚,可是內訌較多,再加上個個都有著王者之誌,立場不同的戰役常有發生。
北鬥山脈裏,就有一頭泰坦巨蟒,元正當初,也有幸曾偷偷地看過一眼。
元正道:“擇日,便去那妖獸山脈裏走上一遭,總得找一個厲兵秣馬的地方才是啊。”
鍾南嗯了一聲,有元正帶路,他自然放心,因為鍾南在很久之前,便知曉,元正有著一位境強者為師尊。
……
大周,柴關城,窟坨山。
山腳下,帳篷林立,大大的帳篷,融入了雪色之中。
龍鐵虎本來想著,一邊在這裏挖黃金,順帶派出一個分隊,將黃金帶到柴關城裏,可不巧的是,窟坨山的黃金,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多。
挖一點,運輸一點,龍鐵虎覺得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索性一次挖完了,然後再帶回柴關城。
二來,這件事城主知道,可龍鐵虎也不想要讓城主親眼看到這金山到底有多少黃金,雖蠅頭利不足為道,可是龍鐵虎也是苦過來的人,有些時候,也挺喜歡占便宜的。
占便宜,其實戰的不是便宜,隻是享受占便宜的那個感覺。
對於龍鐵虎來,也是一種憶苦思甜的方式。
每一座帳篷裏,起碼都有著五千斤的黃金堆積,大大的帳篷,約莫上百個。
挖出來的,暫時都是狗頭金,具體的礦石,還沒有來得及熔煉,若是連礦石都給熔煉了,真的很難想象,到時候會發多大的一筆財。
發財,對於龍鐵虎來,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
因為他的人生,從握住清霜錘的那一刻開始,便一直都在發財,不是正在發財,就是再去發財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