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江南以後,西蜀雙壁也是不可免俗的招兵買馬了一番,收納了一些還算是有些本事的江湖野遊。
良莠不齊是一方麵,可更多的,也隻是為了融入這個煙雨江南。
元正實在是想不通諸葛韶榮這樣的人,到底圖什麼?
還是真的任性而為,諸葛家族家大業大,無需和常幫計較深淺。
不管怎麼樣,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先把飯吃了再。”元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真的有些餓了。
幾人哈哈大笑,大地大,吃飯最大。
……
……
蒼雲城,拜月山莊。
深秋的蒼雲城,也迎來了豐收的季節。
對於尉遲陽而言,這個秋季,還算是不錯,比往年任何一次都有意思。
因為鍾離奮來了。
鍾離奮率領神隱門兩千餘人,聲勢浩大的來到了拜月山莊買馬。
一千甲等戰馬,一百龍鱗馬。
清點過後,鍾離奮的心情很好,也不覺得突然間花了一大筆銀子心疼什麼。
馬場裏,尉遲陽陪著鍾離奮,看著一望無際的馬場延伸到了秦嶺之界,鍾離奮嘖嘖稱讚道:“我一直都聽,拜月山莊有一個很大的馬場,卻不曾想到,馬場之大,大到了這種程度。”
“也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甲等戰馬與龍鱗馬。”
“若是你在這裏成立軍伍,便等於擁有了先不敗的條件,可進入秦嶺腹地深藏,也可向大魏開戰,與大秦合並,日後大業可期。”
尉遲陽笑道:“前輩竟然也懂兵法韜略?”
鍾離奮道:“不懂,隻是隨口一,友莫笑。”
尉遲陽還記得和鍾離奮的書信往來,有些雷人,有些荒誕古怪。
不過神交就是這樣,讓外人無法理解。
“買了馬之後,你神隱門的府庫也會空缺,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填補上,接下來前輩有何打算,是走商賈之道,還是走霸道之路,一統江湖?”
鍾離奮哈哈大笑道:“商賈之道,尚且有所門路,霸道之路,可不是那麼好走,一同江湖,大概也隻會在書人的嘴裏出現了,江湖永遠都不會被統一的,隻因為它是江湖。”
“倒是你,有這麼一個聚寶盆,大爭來了之後,又該如何自處?”
尉遲陽道:“弟不才,在大秦皇室那裏,也頗有人脈,如這一次前輩的買馬錢,也得給大秦皇室交代上一百萬兩黃金才是。”
“不然日子不好過啊。”
鍾離奮笑道:“原來如此,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有所作為了,其實不瞞你,我少年時期,日子清苦,隻想著有朝一日發財,然後挑一個風水寶地,在娶個三妻四妾的,過著滋潤的日子,後來發現,我沒有發財的命,隻能勤修武道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混的,成了神隱門的門主,還禍害了神隱門的府庫。”
尉遲陽看著鍾離奮的眼睛問道:“大爭即將到來,以神隱門的實力,完全可以割據一方,成一方諸侯,江湖雖然風流,可王侯才是富貴,前輩心裏,就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神隱門在大爭當中,就不是以前的神隱門了,於廟堂而言,也隻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江湖幫派,可有可無。
亂世中,底氣硬,軍備足,才是最大的道理。
鍾離奮拍了拍尉遲陽的肩膀,對於鍾離奮來,尉遲陽的肩膀有些單薄,也不敢真的用力去拍。
笑道:“我何嚐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來到你這裏買馬,不過有些事,我真的不懂,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武夫而言,我強於你,可人情世故,友也算是我的前輩,日後我若是哪一步棋走的不對了,還希望友可以給我指點迷津,到時候,莫要嫌棄。”
一個純粹的武夫,在人情世故上,基本上一竅不通。
要是通了,他就不是一個純粹的武夫了。
尉遲陽點了點頭,他覺得鍾離奮不錯,交朋友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時間不早了,我也應該收拾回去了,希望下一次友可以去我的神隱門做客,到時候好生招待。”
尉遲陽親自送別鍾離奮,直到走出拜月山莊的地界,目送鍾離奮和神隱門兩千餘人離去之後,尉遲陽才折身返回。
風嶺山脈裏的鹽鐵,直到目前還沒有開采殆盡,這一次,是讓尉遲陽有些捉急了,最好在大爭之前,將風嶺山脈裏的鹽鐵之利解決幹淨,若是解決不幹淨,那也沒辦法了。
書房裏,尉遲陽一個人有些孤單,秦嶺南麓的雲端上城已經初具規模,城牆已經堆積出來了,接下來就是雕梁畫棟這些細致活兒,預計明年開春之後才能竣工。
正當尉遲陽準備思慮接下來的事宜時,尉遲維火急火燎的來了,敲門的聲音很是急促。
“進來,長話短。”尉遲陽道。
心裏蒸騰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尉遲維的臉色有些蒼白,氣息很不勻稱,道:“主子,風嶺山脈那裏出事了。”
“山脈內部崩塌,許多兄弟們被困在裏麵,斷絕了糧草,死了七個兄弟,傷者過千,餘下兩千人,都被封在了風嶺山脈內部,不得出來。”
尉遲陽深呼吸了一口氣,開采鐵礦這件事,本來是水到渠成的,想來有很多過來人在裏麵,應該不會出事顧得,結果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李塵,梁武,李鼎他們何在?”尉遲陽盡量平靜的問道。
尉遲維道:“都被困在了山體內部,呂安重傷昏迷,生死未知。”
“若是強行搬山,將會有許多兄弟們被壓死其中。”
尉遲陽第一時間想到了大魏的廟堂,鹽鐵之利是紅利,開采個把月的,廟堂之上也不會在意這件事,可已經開采了這麼長時間,所得的利潤,完全可以讓大魏的國庫充盈很多。
上麵的人,終歸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嗎?
還是,隻是一時氣不過,製造個麻煩。
尉遲陽心裏沒譜,略微停頓了一下道:“可有什麼辦法救兄弟們脫離困境?”
尉遲維道:“需要一個支架,擔主上層的山體,然後挖開洞口,讓兄弟們先出來,隨後搬山。”
尉遲陽道:“知道了,你先下去,盯緊了臨近州郡的斥候鐵鉤,如有必要,格殺勿論。”
尉遲維頓了頓,最終還是先出去了。
多事之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尉遲陽靜思凝神,思緒良久之後,才走出了自己的書房。
以李塵,梁武,李鼎這些人的武道修為,若是強行破掉山體,尚有活路,可許多兄弟們,都經不起大石頭砸過來的那一下,除了上一個巨大的支架,再無別的辦法了。
元正走的時候,曾告訴尉遲陽,若是遇到了紮手的事情,可以去那個麵館裏,去找白衛。
大劍神白衛,尉遲陽還沒有見過,更不知道,去跟人家話,會不會搭理他。
書房外麵,尉遲維在等著尉遲陽。
尉遲陽看了一眼空,開口道:“去找傅玄黃,令其率領四十位象境以上的高手,組合列陣,強行支架山體。”
“帶著五百龍鱗馬,助一臂之力。”
“若是這樣行不通的話,能救出來多少人,就是多少人。”
“對了,此事勿要聲張,潛移默化進行。”
尉遲維愣了愣,往深處一想,尉遲陽在決策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失誤,便覺得主子的安排是非常合理的。
這樣做,若是成功了,則大家無恙,若是敗了,少也會死掉五百人。
被困住的人,都是男人,都是各自家裏的頂梁柱,事後,尉遲陽也會發放一筆足夠的撫恤金,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尉遲陽這是在賭,因為尉遲陽已經認定了,鐵鉤的諜子,滲透到了風嶺山脈的那支隊伍裏,甚至,已經滲透到了秦嶺南麓那裏。
這對於尉遲陽來,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實際上,鐵鉤的諜子是真的滲透進來了,隻是許多人還不知道,風嶺山脈的山體,是不會平白無故崩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