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也沒有覺得多麼的失落,得到這個答案,倒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稷下學宮裏的人,隻有自己的誌向和抱負。
江湖門派,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落魄或是崛起,絕不會因為廟堂的緣故而消亡。
至於尉遲陽這個年輕的生意人,腦袋瓜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老爺子這樣的人心裏也有數,年輕人嘛,幹勁足,唯恐下不亂也是正常的。
倒是元正,走的路子不像是江湖中人應該走的路子,也不像是武王之子應該走的路子。
太平年間,元正這樣的人,的確是無法入朝為官,也沒有辦法在軍伍之中混個一官半職,可他老子是武王,過幾年,還要披堅執銳,給自己的兒子謀取一個不高也不低的位置,也是輕而易舉的。
諸葛清風也沒脾氣了,話已經出來了,其實有些時候,並不在於能做出多少事情,而是在於,能出來多少話,起碼這幾人知道了諸葛老爺子的心意,是個好人應該有的心意。
這就已經足夠了,剩下的事情,盡人事,聽命。
人在做,在看。
其實這句話不對。
應該是人在做,良心在看,閑話也在看。
諸葛清風道:“各位就在這裏繼續品茶論道,我打算出去跑跑步,人上了年紀,該走動的也要走動,我也不是你們這些練家子,沒啥硬把式在身上,晨練除了跑步,舒展身軀,也沒別的追求了。”
戚永年淡淡然道:“輕便,反正我們幾個也不客氣什麼。”
老爺子笑了笑,很多年都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了。
諸葛韶榮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這幾人,想發脾氣,可也不敢發。
目送爺孫兩人走出這個院落後,幾人才反應過來,這是人家的院落,這麼搞事情,好像有點不太體麵厚道。
可不體麵不厚道的事情,有人陪著一起,好像這滋味,也還不錯。
這會兒越女劍宗的宗主譚秋,意味深長的看著元正,笑道:“雨和你在南陽郡郊外的那個客棧裏有過一麵之緣,雨回去後,也跟我過此事,當時你沒有拔劍,就逼退了雨她們,謝謝你,不和我家雨一般計較。”
元正知曉譚秋的意思,這話是場麵話,也是真話,因為當時真的一般計較,宋雨幾人,估計這會兒屍體都腐爛了。
柔和應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偶爾有什麼誤會摩擦,也實屬正常。”
戚永年看著元正打趣道:“夥子,我很欣賞你啊,本來想著你沒有和諸葛老爺子正麵硬來的勇氣,結果你比我們誰都剛強啊,最後一句話,可把那個姑娘給氣壞了,那個姑娘可是象境高手,劍道修為不俗哦。”
“當心人家報複你。”
元正本來以為,這桌子上的人,都是超然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前輩們,或是英豪之氣十足的人中龍鳳。
這會兒覺得,也都是吃五穀雜糧不正經的家夥們。
和這樣的人相處,元正覺得很舒服,起碼不會覺得尷尬。
元正苦笑道:“我隨便,她若是想來報複我,我接招便是。”
戚永年和鍾離奮哈哈笑了起來,和年輕人相處,就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