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濃鬱了起來,鹹陽的大街上比之以往,在今晚上要格外熱鬧一些。
巷子裏,寂靜無人,和外麵的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家家戶戶,門戶緊閉,這個巷子裏沒有氣派的宅院,大多數都是簡樸的四方庭院,也是外地人來鹹陽租房最好的地方,價格不算昂貴,也清淨。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一隊人馬。
楊四海走在最前方,後麵約莫有十來個打手,各個身著黑衣,忽然間出現在眼前,倒也有些氣勢不凡。
元正和李塵停下來了。
楊四海見狀,也停下來了,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溫和道:“公子怎麼來了此地,莫非在這裏有些故人?”
元正心裏覺得有些莫名的想笑,到底是硬氣了,都敢打聽自己的私事了。
元正的手也沒有放在獄魔的劍鞘上,對付楊四海這群人,也用不著拔劍。
淡然道:“哪怕是在黑道上也要講究一個江湖道義,否則路都走不遠,本公子如此的信任你,何曾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兩麵三刀的玩意兒。”
楊四海心裏咯噔了一下,如此,他便知曉自己已經暴露了。
早上那位打更的,沒有按時回來,楊四海就知道了,隻是不太確定。
現在他才真的確定了。
楊四海倒也無懼,行走黑道,自然要四海通殺。
一改往日的謙卑嘴臉,冷笑道:“和黑道打交道,就是與虎謀皮,無論公子的來曆是何等的不凡,理應知曉這些事情。”
元正淡然道:“看來你已經做好麵對我的準備了。”
微微舉起手,真元湧動,周圍的夜色一陣扭曲,令楊四海的心裏緊張了起來。
兩位黑衣人從楊四海的身後走出,都是約莫三十餘歲的青壯男子,氣度不凡,腰間佩刀。
隨著這兩人出現,周圍的夜色又再度恢複了正常,一如既往地濃鬱。
楊四海冷笑道:“公子的武道修為即便再怎麼不凡,可這兩位,都是道境後期高手,公子怕是真的要在陰溝裏翻船了吧。”
兩位青年沒有看元正,而是凝望向了元正身後的李塵。
李塵一臉從容,微微捏住了拳頭,哪怕知道今夜自己沒有出手的機會,他還是下意識的捏住了拳頭。
兩位青年緩步向前,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來。
元正道:“被看了啊。”
緊著,一步跨出,流露出一道道瞬影,眨眼之間就到了兩位青年的麵前。
夜色再度扭曲,一股極強的重力落在了兩位青年刀客的身上。
兩位青年神色大變,剛欲拔刀,元正並指為刀,一刀橫掃而過,兩位青年人頭飄揚而起。
楊四海瞪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以為魔宗的兩位高手,麵對元正是沒有懸念的。
事實上,也的確沒有懸念,一個照麵便可以解決掉,隻不過活著的人是元正。
楊四海求饒道:“在下錯了,在下罪該萬死,還希望公子大人不記人過……”
元正也沒有理會楊四海,而是轉身,和李塵開始離開這個陰暗的巷子。
楊四海抬起頭,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兩位有些偉岸高大的背影,難道就真的這麼放過自己了嗎?
莫非這位公子,還是需要自己為他做事。
楊四海的心裏一時間想到了很多。
忽然間,元正轉身,拔出了獄魔,一劍輕柔的飄過。
發出宛若九幽魔主般的劍鳴,整個巷子裏的夜色極度扭曲。
劍氣無蹤無影,地麵上的兩位魔宗高手成為了虛無,緊接著,楊四海一行人,也成了一地的塵埃,劍風橫卷而過,這個巷子依舊夜色濃鬱,卻也幹幹淨淨了。
李塵心有餘悸的道:“這就是獄魔真正的威力嗎?”
元正將獄魔插回了劍鞘,若有所思道:“不算是,這柄劍在我的手上,還沒有真的大開殺戒過,方才隻是試牛刀,這也隻是獄魔的冰山一角罷了。”
“雲端上國的傳承之劍,沒有這麼簡單。”
大街上很熱鬧,疑似有家酒樓舉辦盛宴,來往的賓客很多。
元正也沒有請柬,也不想去湊那個熱鬧。
“出了鹹陽之後,大概是要過上一段提心吊膽的日子,這也是對我們年輕人的磨礪。”
“可我們也不能返回大魏了,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李塵明白,鹹陽之外,還有著更多魔宗的高手斥候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