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唐峰起來很早,一如既往般晨修打坐。
院落裏靜悄悄的,萬物蘇醒時的靜謐時刻,是靈氣最為充裕的時刻,亦是陽氣蒸騰而上的時刻。
一位身材中等的年輕人,也隨著唐峰一起晨修,一起打坐。
半刻鍾中,元正和扛把子也走出了屋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跟隨在唐峰身後的年輕人,伸了伸懶腰,發出清脆的骨骼劈啪之聲,仍然有些困意。
對於晨修這件事,元正沒有多大的好感。
以往在瀚州的時候,元正修行世間幾乎都在子時或是午時,子時陽氣上湧,午時陽氣繁衍至巔峰,是最適合修行《滄海六合》的時間段。
二來,若是在瀚州晨修,難免引起懷疑,實際上,元正在瀚州的生活過於瀟灑放蕩,早上根本就起不來。
元正和萬裏煙雲照的出現,第一時間引起了唐峰和那位年輕人的注意。
年輕人叫唐立,鑄劍閣大長老的孫子,最起碼在鑄劍閣算是地位崇高的少年子弟了。
打眼一看,一位錦衣玉帶的公子哥出現,身後是萬裏煙雲照,表情微微凝固,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是見到陌生人的那種生疏之後的緊張。
唐峰皺眉,略有些不悅道:“晨修是每一位劍客必須去做的事情,你竟然如何鬆散。”
並非有意在唐立麵前打壓元正,隻是單純的對元正這幅做派有些微詞。
元正打了一個哈氣,仍然有些雲裏霧裏,一晚上都在和木劍開花共鳴,他真的不需要晨修,更不願意在人多的時候做做樣子。
再加上,之前去了無量山脈,也耗費了大量真元,直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
元正知曉晨修的好處,可對於有名劍開花以及修行滄海六合的他來,晨修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這世間大多數的循規蹈矩,也隻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門路,所謂的金科玉律,也是建立在沒有出路的基礎上。
元正淡定的回道:“我從北方來到西南,頗有些水土不服,可能還需要調整一段時日。”
唐峰想想也是,西南地區,潮氣重,地勢偏低,對於身材高大的北方人而言,並非是一片樂土。
他當然知道這話也隻是場麵話,元正早已經濕氣不入體,雨露不沾身了。
元正沒有繼續在這裏糾纏,而是自顧自的去了門外茶桌那裏,沏茶,萬裏煙雲照順從的跟在後麵,品早茶是一件頗為享受的事情。
可惜啊,在這裏沒有膚白貌美的丫鬟給自己捏肩捶背,沒有姑子給自己端茶倒水,什麼事情都得自己來,是真的有些水土不服。
唐立開口悄悄問道:“這是師伯新收的徒弟?”
唐峰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唐立不知道些什麼好,連自己的師伯對這樣的懶散子弟都管不住,唐立又能如何去幾句硬氣話呢。
這一次是聽聞單容外出遊曆歸來,唐立是想來看看單容的,對於單容的喜歡,在鑄劍閣高層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本想著,在單容麵前好好表現一番,討得美人歡心,哪裏想得到,師伯這一次帶回來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錦衣玉帶在身,萬裏煙雲照在後,單論身份背景,唐立自知不是對手。
更讓唐立壓力頗大的是,這個新來的,生了一副好皮囊,稍微幾句酸澀騷包的話,也不知道大多數無知少女能不能扛得住。
在風花雪月的事情上,唐立和元正比較,那還真的是差地別。
晨修結束後,唐峰和唐立也來到了茶桌前,元正認真的給唐峰奉茶,也裝模作樣的給唐立倒了一杯茶,令唐立很不自在。
不自在,也不能出來,這才是唐立最難受的地方,最起碼這個新來的,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嚇唬住的。
唐峰大概看了一眼元正的臉色,就已經判斷出元正又去了無量山脈,耗費了大量真元。
介紹道:“這是你的師兄,他叫唐立。”
元正笑著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搭理,唐立也隻能尷尬的笑笑了,有脾氣都沒地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