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門派,都需要入賬,都需要生活,隻是入賬的方式千奇百怪罷了。
元正試探性言道:“以我的身份加入鑄劍閣的確有些不合適,不妨這樣,我給鑄劍閣貢獻黃金千兩,我在師傅的門下修行一年,如何?”
武王庶子入了鑄劍閣,的確有許多不合適的地方,眼下化名鄭元,可時間長了,元正難免不會暴露,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若是元正沒有汙點,倒也好,入了鑄劍閣也無所謂,可元正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傷害了鑄劍閣眼下的基礎。
決意外出曆練的時候,哪怕父王和陳煜叔叔沒有明,元正也知曉自己的曆練是凶險重重的。
自己也是離開瀚州不久,那些看武王庶子不順眼的人,還沒有浮出水麵,再過些時日就不是這樣了。
有了名劍開花以後,元正多了一個羈絆,不得不在劍道上追尋探索,其餘的劍宗元正接觸不上,恰好遇到了鑄劍閣的唐峰,元正也是打的見風使舵的主意。
無論在鑄劍閣的修行時好時壞,以元正的基礎,總歸還是能收獲良多的。
怕連累了鑄劍閣,可自己也要探索劍道,元正也是左右為難,外出曆練的風險,逐漸的凸顯了出來。
唐峰陷入了沉思,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宗門派別也自然有著不可逾越的底線和規矩。
可一千兩黃金,對於本來就萎靡不振的鑄劍閣來,也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
唐峰心裏對鑄劍閣是有感情的,畢竟他能有今日,也是因為鑄劍閣的緣故。
隻是當下的鑄劍閣風氣變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一心求劍的鑄劍閣了。
許多外門弟子,為了進入內門,私底下的燒香拜廟門的事情不在少數,而內門弟子,為了學得更加高深的劍法,也是給師傅孝敬了不少。
至於鑄劍閣的師傅們,長老們,確實掌握了部分絕學,可若是徒弟的誠意不夠,師傅也不會傾囊相授。
曾經蒸蒸日上的鑄劍閣,再到如今的現實俗氣,每一次想到這些,唐峰的心裏都有錐心之痛。
他最討厭的,便是以交易的方式,去學得本事,而不是發自肺腑的承上啟下。
當元正提出一千兩黃金的時候,唐峰的心裏是真的生氣了。
可轉念一想,元正也不想拜入鑄劍閣的門下,隻是期限一年而已。
這還真是一個特殊的情況。
唐峰也並不是惦記那一千兩黃金,而是自己收了元正這個徒弟,就要負責任,至於會不會當做衣缽傳人那又是另外一碼事。
隻是恰好,一千兩黃金,對鑄劍閣的確有著莫大的裨益,可以修繕鑄劍閣許多破落的區域,也可以開設新的鑄劍池。
元正在等著唐峰的答複,他以為唐峰會獅子大張口,卻從唐峰的臉上,看到了左右為難糾結痛苦的神色。
沉思良久,唐峰應道:“這種事在鑄劍閣還是頭一次發生,較為特殊,我想知道,一千兩黃金對於你而言,會不會傷及立身之基,若是代價太大的話,也可以少些,我願意去和閣主斡旋。”
元正沒有想到唐峰給出了這樣的答複,也對唐峰有些佩服。
但唐峰並不了解,黃金千兩,對於元正而言,真的不算是什麼,離開武王府的時候,元正帶足了銀票。
元正柔和道:“黃金千兩倒是無妨,就是看師傅有沒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師傅也知道,我這半罐水想要在劍道一途上有所突破,是很難了,畢竟過了學劍的年紀。”
“可徒兒還是要去試一下。”
唐峰看著元正手中的木劍開花,他不知道元正這樣的闊綽子弟為何突然對劍道感興趣,但背後總有一個不得不為的理由。
“既如此,那我們便一起返回鑄劍閣。”唐峰長歎了一口氣道。
元正摸了摸扛把子的龍角,心裏有些莫名的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