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看向秦楓,語氣平淡道:“林淵連分身都算不上,隻是我在下界的投影而已。”
從白帝粉碎那枚劍令,放棄林淵的時候,秦楓就已經猜測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他並沒有表現得多麼震驚。
白帝繼續道:“他以為自己是諸萬界中獨一無二的那個人,但實際上,諸萬界之中,像他這樣的投影很多很多。他們也許不一定叫林淵,也許叫李淵,也許叫林楓。他們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一個,其實不過是莽莽諸之中無數個投影之一。”
秦楓聽到白帝的話,霎那之間意識到了什麼。
這些白帝的投影,或在仙界,或在地仙界,或在散仙界,或在像中土世界這樣連散仙界都算不上的下位世界裏,他們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白帝傳人。
實則有的人在下位世界就隕落夭折,有的倒在了飛升路上,有的被仇敵暗算,有的鋌而走險,最終隕落,有的心魔難防,情劫難解,身死道消……
最終,走到上界之人,可能隻有一個林淵。
但林淵在白帝眼中,依舊隻是一個投影,連分身都算不上,可有可無的人。
秦楓知道,白帝這番話既是的林淵,也是在暗暗提醒自己。
他自詡是青帝嫡傳,可能也不過是如林淵一般,可有可無的上界影子。
白帝看向秦楓,緩緩道:“我知你與青脈有不少聯係,但你也是真武聖脈,別管真武聖脈是你如何得到的,都可以證明你與我白帝一脈也有宿緣。”
白帝看向秦楓,伸出手來道:“你能夠殺死林淵,一方麵是你比他更有資格成為我的傳人,另一方麵,也代表了我白帝一脈對此事的態度。你與林淵的恩怨,白帝一脈不會插手。”
白帝擋在秦楓身前,繼續道:“隻要你放棄破壞鴻蒙幻陣的核心,你就可成為白帝一脈的嫡傳。你當知道,白帝一脈是上界最強的傳承,可不比青脈那種瘦死的駱駝。”
秦楓看向麵前的白帝,他笑了起來:“所以,代價就是十幾億人繼續永遠生活在夢裏,受上界的擺布?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操控,繼續做你們的祭牲和奴隸?”
秦楓正色道:“你休想!”
帝青玉劍在手,秦楓一劍疾刺向擋在大陣核心之前的白帝。
話音落下,劍未曾到白帝的麵前,秦楓已是能夠感受到了如滔滔不絕洪水般襲來的威壓。
白帝一人,身穿銀白色連環鎧甲,卻如神明端坐這一方地,給人以無法直視的威嚴感覺。
莫是向他揮劍,便是直視他都很困難。
上界大帝,足以造就鴻蒙幻陣,鎮壓修真地球億萬年,可以造就兩界屏障,隔絕仙界與太初星域一切來往,可以作弄諸萬界所有才人物,可扭轉時間與空間的一切法則……
秦楓刺向白帝的一劍,明明隻有大概不到十丈的距離,他的劍卻異常得慢。
秦楓每一息,都好像在穿梭無數世界,被時間與空間的潮汐拚命衝刷。
即便是不滅境巔峰的軀體和神魂,竟然都會感受到徹入骨髓,釘入神魂的痛苦。
就好像以人之身,竟想弑殺神明一般。
站在秦楓麵前的白帝紋絲不動,他甚至雙手負後,仿佛好整以暇地看向麵前的秦楓。
如同強者在看一個揮舞木劍,不自量力朝自己衝過來的幼稚孩子。
白帝甚至都沒有出手,至尊境巔峰強者的威壓竟已是讓秦楓感受到了如同地獄一般的煎熬。
若非秦楓的心智堅韌,僅僅是這片刻的隔空交鋒,尋常不滅境強者怕是連繼續與至尊境強者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一境之差,已是壤之別,何況是不滅境與至尊境這樣最高境界的差距。
不滅境也就是句芒老祖這樣的位階,至尊境卻有可能成為執掌諸萬界的五帝。
為奴為主,壤之別。
白帝雙手負後,紋絲不動,他冷聲道:“秦楓,若你現在回頭,本帝可以不追究你的冒犯之舉!”
秦楓沒有回話,隻是眼神堅定異常。
如果沒有《帝極書》內,他與化成書吏的青帝殘魂的一番際遇,他也許還真的有可能會相信了白帝的話。
可經過青帝殘魂和他與句芒老祖一事之後,秦楓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確是地之間唯一的那個青帝嫡傳。
隻有白帝一脈才會有這種養蠱一般培養嫡傳的方式。
世間一切的不合理,不能因為無人反駁,就理所當然。
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總要有人去做那照徹暗夜的第一縷光!
話音落下,秦楓如正心誠意,氣勢節節攀升,竟是隱隱有突破不滅境巔峰,跨入最後一道至尊境的趨勢。
負手而立的白帝驀然之間眼神掠過一絲驚駭。
他似是根本沒有想到秦楓居然還能夠臨陣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