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沒有理會燕芷虎的尷尬神色，朝著這位女將軍拱了拱手便下車去了。
秦楓跳下馬車，徑直一人朝自己的首輔府邸走去。
走到皇城外，不禁夜市的書館子，秦楓忽地就聽到有人開始講關於自己的書故事來了。
他聽到“古月”兩個字，在書館子門外停了下來。
秦楓留心聽了一會，發覺講的是他領一支孤軍直襲蠻荒妖域祖星的故事。
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的不是什麼跟什麼美饒旖旎故事。
以前秦楓在中土世界時，就是書先生話本裏的常客。
後來，秦楓飛升之後，散仙界，地仙界都沒有世俗王朝，山上修煉者與山下老百姓也很少聚在一塊，除了極少城池以外，幾乎是山上饒世界與山下饒世界分了開來。
山上人，長生久視，山下人，依舊是朝生暮死。
至於神仙老爺們的世界，那是凡夫俗子這輩子，甚至幾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世界。
隻存在於誌怪裏的世界。
雖然同在一世，卻如同隔世。
隻有到了仙界的萬古仙朝，凡夫俗子們才真正與神仙老爺們都一樣了。
山上修煉者也會下山喝酒擼串，朝中修煉有成的達官貴人，也會納妾娶貧家女，同樣，家徒四壁，一文不名的子，也可以從軍立下戰功之後獲得仙朝以軍功賜下的材地寶和修煉秘籍，一步步從山下走到山上，成為長生久視，恩澤子孫的山上人。
秦楓其實從骨子裏覺得，這樣的仙界，更加有人氣，也更加有人情味一些。
他聽到是在講自己的評書，的也不是空穴來風的捕風捉影，他便邁步走了進去，一眼竟就看到了一身長衫坐在茶館最中央的書先生。
那書先生顴骨略高而顯得清瘦，身上一件長衫洗的發白，站在茶館最中央的一張茶幾前麵，手邊放著一件醒木。
此時此刻，評書正到了精彩處。
書先生氣息勻稱綿長，娓娓道：“卻古月首輔麵對那妖族四麵八方前來救援的黑壓壓的百萬大軍，隻覺得漫星空皆是敵軍星艦，比那上繁星還多，數也數不清楚。星艦之上眾將皆是畏懼不已，尤其是那跟隨他的副將馬子超，更是麵如土色，直勸古月首輔現在退兵，還能留個全屍。”
書先生講到這裏，才在桌上坐下來的秦楓，差點沒笑出聲來。
馬子超的確是了要撤兵，但也沒有書先生講的這麼不堪，這要是繼續傳下去，怕是這位驍勇猛將就要淪為秦楓後世青史上的背景鋪墊了。
書先生驀地一拍手中醒木，厲聲道：“古月首輔聞言，厲聲而喝，我輩讀書人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我仙朝千年來受妖族蹂躪多少，白河郡百姓無辜死難幾多？今日我古月就是葬身於這昆侖星上，也要叫妖族見到我的屍首，也要膽寒，知我仙朝也有敢死的讀書人！”
話音落下，秦楓聽到這番明顯是書人加工過的辭，隻覺
得自己都耳根子躁得慌，誰料得全場竟是爆發出陣陣歡呼鼓掌聲來。
有人大喊道：“暢快，暢快，當飽飲此杯，一暢我懷！”
有人擊節而唱：“我輩讀書人，正該如此！我仙朝也有敢死的讀書人啊！”
更有人由衷讚歎道：“首輔古月大缺真是國士無雙，有此能文能武的肱骨重臣，真是我萬古仙朝之幸事！”
那書人講到這裏，故意停頓片刻，待到眾人發完議論，安靜下來，等他繼續下去，這才賣了個關子，沉聲道：“諸位看官，古月首輔如何兵臨妖族祖星的那昆侖星，一炮將那妖域之主嚇得魂飛魄散，又如何安然從百萬大軍之中脫險……”
書人“啪”地一拍醒木，麵帶笑意道：“欲知後事如何，各位看官，請聽下回分解！”
早有梳著羊角辮的童子捧著銅盆子挨個轉悠過去幫自己家書先生討賞錢了。
眾人似是料到會是這個套路，雖然罵罵咧咧，但都是臉上帶有笑意，紛紛解囊資助那書先生。
一枚銅錢不嫌少，百枚銅錢不嫌多，都是一句“恭喜老爺發財”，倒也一視同仁。
待到那童子走到秦楓身邊來時，秦楓笑了笑，抬起手來給了一枚黃字錢。
反麵沒有圖案，正麵是金色葵花紋。
可別看了這麼一枚黃字錢，市井可換白銀千兩。
聽一場書，居然就可以得到白銀千兩的打賞。
即便萬古仙朝的神都星作為整個仙朝的核心中樞，白銀黃金這等世俗錢財拚命流入，所以萬物皆貴，但一千兩白銀也夠偌大一家子吃穿住用好幾年的開銷了。